等再次睁开眼睛,则是冰冷刺骨的凉水给泼醒的。
我正处于生理期第一天,对寒冷异常敏感,整个人都被冻得不由自主地颤抖。
但我却连蜷缩起来御寒都做不到,因为一根绳子将我的双手绑住吊了起来。
不过相比于生理上的冷,出现在我面前的三个人才是真的让我冷到了灵魂深处,我忍着打战的本能问同容显恭、艾伦站在一起的沈宣和:“你跟他们是一伙的么?”
沈宣和一改上次在校长办公室门外见面时表现出的单纯青涩,他冷漠无比的笑了一下,手边还放着个已经空了的水桶,想来方才将我叫醒的水正是他浇的。
容显恭见我被冷水浇得狼狈不堪,得意地笑道:“林助理,你在容熠川身边呼风唤雨,狐假虎威欺负我儿子的时候,一定没想过自己会有这么一天吧。”
他看向我的目光中满是恨意和厌恶,是动不了真正能拿捏君君的容熠川,所以才拿我开刀。
我身为挡箭牌,自然是有苦说不出,但晓蕾是无辜的,我哑声问:“你们的目标从一开始就是我吧?”
容显恭坐在轮椅上,因为高度的缘故只能是仰视我,但视线中的恶意再明显不过,恨不能直接实体化成尖刺把我扎个透心凉。
我试着活动了一下手腕,意识到自己被吊得极牢固,已经成了栈板上的鱼肉,绝对没有自行脱困的可能后,唯有试着拖延时间,好让发现我不见的庄明飞能尽快带人找到这边。
屋里很黑,就只有一盏吊灯勉强起到了照明作用,周围别说被关严的门了,就连窗户都没有一扇。
想来这里不是地下室,便是专门关人用的牢房,无论是哪一种,我都没有逃脱的可能。
“……从一开始,沈宣和的出现就是刻意设计好的,包括看似无意地提起晓蕾,也都是今天这个局的引子罢了,但晓蕾是无辜的,你们不怕遭报应么?”
我是真心想用这招拖时间来着,可说了没几句,却是真情实感的愤怒了。
晓蕾从没做错过任何事,如果她不是我的室友,根本就不会被这些人盯上。
我愤恨不已地问:“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如果他们想利用我去威胁容熠川,这算盘真是大错特错到了离谱的地步。
容显恭冷笑一声,不失愤懑地说:“无辜?跟你认识的人就没有无辜的,既然容熠川能绑架我儿子,那我当然也能绑架他的女人,他因为你对君君动手,那我就让他后悔。”
他说着,对站立在身侧的艾伦一挥手,后者心领神会,当即上前一步撕开了我的衣领。
我出门时穿在身上的衣服已经都脱给了晓蕾,现在仅有的蔽体之物就是这件庄明飞脱给我的衬衫,衣领一被撕开,扣子就噼里啪啦地掉了一地,我仅剩内衣的身体就此暴露在他们视线中。
沈宣和没有退出去,而是就站在旁边看,目光以令人不适的方式在我身上游走,与之前演出来的模样判若两人。
这一刻,我真是恨透了自己。
明明已经被沈承远骗得家破人亡过一次了,怎么还会轻易相信这样的谎言?不仅害自己落到这样的境地里,还连累了晓蕾。
艾伦的目光倒是没有变得下流,但他完全听命于容显恭,对我存的是杀意。
我脑海里嗡的一声响,真是宁可他们把我毒打一顿,这时就拼命喊叫道:“你们就不怕君君回不去家里么?”
容熠川并没有提过把容显恭放了的事,我唯有赌一把,指望着容显恭能为了孩子有所顾忌。
可容显恭听我提起君君,表情反倒是肉眼可见地变得更难看了,他咬牙切齿地对艾伦吩咐道:“把她给我扒光,然后把那些乞丐叫进来,让他们也尝尝容熠川的女人是什么味道!”
我心中咯噔一声。
容显恭摆明了是早有准备,要借着玷污我来还击容熠川,至于我所以为的筹码君君,要么是已经安全了,要么是容显恭笃定容熠川不会因为我对他做什么。
千钧一发之际,我顾不上去想走错一步会导致怎样的后果,奋力挣扎的同时声嘶力竭地喊道:“想必你们比我更清楚容熠川的性子,就算你们把事情处理干净,他也照样能猜到是谁做的!”
至少我得想办法保住自己的性命,哪怕之后可能会遭遇很可怕的事,但正如我对晓蕾说的一样,生命才是最重要的。
容显恭听到我把容熠川搬出来,笑得十分得意:“林小姐,你该不会以为自己真的是容熠川心里的人吧?”
他不敢激怒容熠川,唯有把怒火和不满全都发泄在比他还要弱小无助的我身上,见我没有表现出他想要的绝望崩溃,又带着恶意强调了一遍。
“法国分公司的那个翻译莫小姐,你应该见过了吧?你再怎么珍贵也只是个赝品,正品已经回归,你觉得自己还有价值吗?”
我的心随着他的话音不断往下沉,不是被自己在容熠川心里的真实地位伤到了,而是意识到自己全身而退的几率越来越小。
容显恭根本是有恃无恐,要算先前生日聚会上,我曾经利用君君威胁他的事了。
难道我真的就要到此为止了么?我不甘心!
沈承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