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曼达有些过意不去,可在总统套房的高昂价格和我的坚持下,到底还是应了。
我们陪同她一起回到房间,然后便在门边找了个还算舒服的角落窝了进去。
自始至终,阿曼达的丈夫都没有露面,不知是早早就回到了房间里,还是仍未归来。
阿马杜累了一天,很快就睡着了,但我满腹心事,实在是毫无睡意,有璀璨的星空在脑海中不断闪烁。
坦桑尼亚跟h市相去万里,但目之所及的天空仍旧是同一片,并且因为工业尚不发达的缘故,夜空更蓝,星星更亮。
我这样想着,鬼使神差地站起来往更靠近窗户的方向走去。
阿马杜背靠阿曼达房门外的墙壁睡得正香,暂时没有要醒来的意思。
我轻轻帮他调整了一下姿势,免得他会在睡梦中歪倒在地,然后便轻手轻脚地去了位于建筑后面的玫瑰园。
凌晨两点半,玫瑰花瓣已经在夜间自然合拢。
打眼望去,在白天里繁花锦簇的院子随之换了一副景象。
美还是美的,但却莫名多了几分萧索,单是看着就让人无端想起许多的伤感事来。
我以为自己会想起从前那段刻骨铭心的仇恨,或者怀念跟父母和顾灵他们相处的时光,可不知怎的,最先浮现在脑海中的竟然是容熠川的面容。
容熠川还是我记忆里的模样,对待一切问题都游刃有余,仿佛世界上根本就不会有超出他控制范围的事,简直就跟——
这一刻,我的思绪忽然顿了住。
不对,容熠川跟之前还是有些不一样的,只是我毕竟许久不见他了,所以一时间想不出具体是哪里不一样。
今天的他似乎看起来憔悴了一些,本就线条明晰的轮廓也变得更加瘦削。
是我离开之后又发生了什么别的事么?
我想起容显是在我假死一段时间后才在狱中离世,不由地将两件事联系在了一起,正在我快要想出点眉目的时候,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深夜的玫瑰园极静,任何风吹草动都会被放大无数倍。
我连忙回身去看,只见本该睡在走廊里的阿马杜不知何时跟了过来,这会儿正一脸惊恐地对我说:“姐姐!不好了!”
先前不祥的预感到底还是验证了。
我连忙扶住阿马杜,往他身后看了一眼说:“别慌,这里就我一个人,有事慢慢说,是不是之前的保安又为难你了。”
先前遇到的那个保安贪婪得很,今天又尝到了甜头,会再难为阿马杜也不意外。
可阿马杜的脸色远比之前遇到保安时来得更慌张,他拼命摇头道:“不是保安,是……是那位贵妇的丈夫!”
我给阿曼达画肖像时,他早早就按捺不住好奇心地到处闲逛去了,按理说是既不知道她的名字,也不知道她有丈夫的,当即疑惑道:“你确定是她丈夫出事了么?”
阿马杜点头如捣蒜:“我是听到的!”
他跑得太急太快,一路上都气喘吁吁,直到这时才勉强将话音平复下来,同我解释起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我……我做了个噩梦,惊醒后发现你不见了,就想到处找一找,结果在走廊另一边的楼梯间里看到一对男女在做……呃,非常亲密的事,女人是酒店的服务生,男的是酒店里的客人。”
说到这里,阿马杜的表情很尴尬地变幻了一会儿,才难以启齿地继续道:“我听到那个女人跟男人撒娇,说害怕被别人发现,但男人说她妻子被画像迷住,已经睡了,所以没关系。”
寥寥几句将当时的情形描绘得明明白白。
我早在下午的玫瑰园里就看出阿曼达的丈夫对她有所敷衍了,可这时亲耳听到阿马杜的转述,也还是忍不住叹了口气:“果然是这样。”
阿马杜本就惊慌的表情看起来更紧张了,他手足无措地说:“姐姐,我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现在该怎么办?”
我万万没想到会在凌晨时分出这样的幺蛾子,走也走不成,留也留不下,唯有打量着他问:“我们的东西是不是还在走廊里?”
阿马杜哭丧着脸点头:“我走得太急,忘记带上了……”
那个包里不仅有我们回程的全部家当,还有我从顾晴晴手里买来的护照,别说是有不该看的东西了,就算是要上刀山下火海,也非拿回来不可。
我深呼吸一口,决断道:“我回去拿上包,然后我们一起去外面待着,等天亮马上就走。”
此地实在不宜久留。
阿马杜早慌得六神无主了,根本不敢跟我分开,扯住我的衣角说:“我跟你一起去,万一真遇到麻烦,至少、至少我能帮你拖住他们,来之前说好了的。”
他慌得牙齿都打颤了,却也还没忘记自己的责任。
我宽慰似的一笑:“好,那我们就一起行动。”
天亮之前是酒店里最安静的时刻,我和阿马杜屏息凝神地避开楼梯间回到了走廊里,本以为这样就万无一失了,也仍是架不住偷情双方实在是太寡廉鲜耻。
从阿马杜跑去玫瑰园找我,到我们俩结伴回来,至多过去不到半个小时,可阿曼达的丈夫似乎是觉得楼梯间里不够刺激,他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