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目前也被安置灾民的临时帐篷给挤满了,有些人在长得跟灌木差不多高的草蓬上晒被褥,今日的天气还是那么灿烂。
牧瑰喝着无限水杯提供的的纯净水,坐在那里,发呆。
他现在没什么可做的,所以发呆就只是发呆,脑子里一片空白。
到了正午,树荫遮着他所在的地方,也不觉得热,他看着天空飘过的棉花糖似的云朵,才想道:真的好久没有这么惬意清闲的时光了。
牧瑰闭上眼睛。
这正是他梦寐以求的日子。
他希望下半辈子,天天都能这样。
不,别说下半辈子,越早越好。
不用工作,不愁吃喝,不用担心生命安危,什么都不用做。
真是太完美了。
曾经有人问他。
你为什么这么拼命工作?
那还用说吗?
当然是为了躺平啊!
当他沉浸在未来生活的美好幻想中时。
一个煞风景的声音戳破了他脑中的梦幻泡泡。
言心秀*:“......我知道了。”
牧瑰额头上险些冒出青筋,心想,你又知道了什么?
言心秀*:“牧瑰,你不能那样......”
雷辰*:“又开始猜谜语?”
言心秀*脸上的表情有些悲伤:“你觉得那样很好,可是承受代价的是你自己.....”
牧瑰嘴角为不可见地撇下了一点,他睁开眼睛轻声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言心秀*:“......会有人心疼,就算你不在乎,有人会在乎,你身边的人会在乎,或许会有更好的办法.....”
牧瑰确信,他所说的知道了,是真的猜到了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牧瑰抓着头发道:“不要一副比我还了解我的样子。”
这让他发自内心感到烦躁。
伊灰*看过去,言心秀*表情难以言喻,那应该是有些受伤的。
如果那不是演技,真是人可见怜。
牧瑰却不管那些:“而且,正如你所说的,这是无法替代的。”
所以,没关系。
没有人会有损失,他自己也不会,也能节省时间,这就是最好的方法。
言心秀*:“你现在还是怕.....”
牧瑰:“害怕不代表我不能去做。”
如果,这点代价能加快他抵达自己梦寐以求生活的进度,他乐于去承受,那和别人无关。
颜烺*:“你这点也和以前没变,还是那么固执。”
牧瑰问他:“你想起来的部分到哪里了?”
之前事情太多,他都忘记问了。
颜烺*:“还没到京城。”
牧瑰点头,前两次他都有控制他出来的时间,所以应该不会太长。
牧瑰罕见地将话头转回了言心秀*身上,他认真地问言心秀*:“你到底想做什么?”
这个问题,他前世也问过他一遍,当着他的面。
那个时候的言心秀只是对他友善地微笑着,什么也没说,表面温和实则不容推拒地将他送了回去。
牧瑰退役后在家的那些短暂日子里,知道言心秀也在监视着他。
言心秀什么也没对他做,就只是监视他。
但那个时候,他没什么威胁,他也搞不清他那样做的理由。
而且那时候,他已经预感到了这个世界距离毁灭不远了,他不信当时掌控全局的言心秀*会察觉不到。
可是他到死也都没理解言心秀做这一切的真正用意。
哪怕江昭,他自认还是对他的秉性有些了解的。
人会对未知的东西有一种天然的恐惧。
言心秀*对他来说就是如此的存在。
他所能做到的,就只是,始终不放下对他的警惕。
因为他有直觉,这样下去不行,假如他被他的话语蛊惑缓缓放下了戒心,迟早有一天会被吞噬得骨头不剩下。
但,客观来讲,言心秀*的锲而不舍和滴水不漏的面具也是让他尤为敬佩的。
言心秀*闻言沉默了一会儿,嘴角勉强勾起了一个略带酸涩的笑意:“.......我想做的.....我只是希望让你好好活下去,我只有这个愿望。”
一句话,分成了几段,他几乎说不下去。
牧瑰浑身鸡皮疙瘩起来了。
深情如许的话语,从他嘴里说出来,他一点都不感动。
他是如何做到用那样令人动容的一张脸说出这种话的呢?
而且,他不是好好活着呢吗?咒他死?
这玩笑一点也开不得。
前世,他活到了最后。
这一世也是,他在尽可能让自己活得很好,也做到了。
还是搞不懂他到底在想什么。
言心秀*还是缓缓道:“……牧瑰,你要知道,哪怕是你过去亲眼见到的事情,那不一定就是真相。更何况,你并没有亲眼所见,你因为偏见而敌视我,我能理解,但你至少要尝试着相信我说的话,到目前为止,我可曾对你说过一句谎言?我可曾有一丝害你的心思?你对一个从未见过的陌生人尚可以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