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将跑偏的话题掰回来,讪笑着说:“此事也不能全怪萧大人。男欢女爱本是你情我愿,若非云三姑娘自己不检点,自甘堕落,难道萧大人还能强逼她不成?”
她并不想因为此事得罪皇后。
“如今因着此事,那些百姓们的污言秽语甚至迁怒到其他人身上。都在说我们这些显贵之家自诩书香门第,实则一个个全是沽名钓誉的伪君子。谁知这样无媒苟合的事情在其它高门贵女中还有没有?纷纷都在说,该恢复前朝那样森严无情的闺训。”
“我们历来教养家中女子谨守规矩,从不敢行差踏错半步,熟料现在竟因这等污糟之事被人泼脏水,出个门也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用难听的字眼胡乱猜测。云家总要给我们一个说法吧?”
她的女儿就是那个被无端揣测的倒霉蛋,她憋不下这口恶气。
赵妃挑眉,睨了她一眼,阴恻恻的说:“既如此,那就将云三姑娘拖去沉塘,以保全世家大族的名声。至于萧云祁……少不得也该打个一百大板以示惩戒吧?否则难以起到警示作用。不知皇后娘娘意下如何?”
言语中轻描淡写就要因为一些虚无缥缈的传言决定一个女孩的生死。
至于云家的
意见,她根本不放在眼里。
皇后脸上的笑容不变:“只是这样就能消除诸位的愤怒了吗?”
宣平侯夫人一噎,心虚的说不出话来。
她是想让云初念身败名裂,但没想让她死。
可现在事情的发展如同脱缰的野马,早已脱离掌控。
一边是位居高位的皇后,一边是深得圣宠二十多年不衰的赵妃。她谁都不敢得罪,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们神仙打架。
“那自然还不够!”
赵妃脸上全是不怀好意的微笑:“萧云祁这些年在京都逛花楼,打皇子,兴刑狱,做尽各种纨绔凶悍之事,无非就是仗着皇后娘娘的势。娘娘这些年管束后宫严苛,对家人却如此放纵,导致萧云祁无法无天,罔顾人伦道德。若娘娘不能妥善处理,恐难以服众。”
话里话外,无不在暗示皇后应当为此受到惩罚。
此话一出,不少人倒吸一口凉气。
宣平侯夫人更是被吓得跳起来,连忙摆手,仓惶的撇清关系:“不不不……我没有这样想过。”
“噗嗤!”
角落里响起一道不轻不重的笑声,在这安静的大殿之中显得有几分突兀。
所有人的视线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过去。
赫然发现发出笑声
的正是话题中心的云初念。
场面一片哗然。
察觉到众人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云初念没有半点不好意思,淡定从容的起身行至大殿中央,云家没有人拦她。
云老夫人只在乎云家的名声。
但现在这些人显然想将脏水泼到云家身上,这让她如何能忍?
所以她沉默着闭上眼,默许了云初念胆大包天的做法。
所有人的注视下,云初念长身玉立,姿态凛然,嘴角噙着一抹若有似无的微笑,向皇后福了福身:“臣女失仪,望皇后娘娘恕罪。”
她的脸上一点没有赵妃欲将自己沉塘时该有的慌乱不安,反倒恬静自然,如一尊仕女图,令人心生舒适。
皇后借着喝茶的时机掩去自己嘴角的笑容,淡淡的说:“不过是笑了一声,算什么罪?你不必紧张。”
由始至终,没看过赵妃一眼。
赵妃在宫里跋扈惯了,平日里就连皇后也要避其锋芒,今天骤然被一个小门小户的女儿反驳,让她脸色铁青,满目阴鸷。
赵妃的脸色黑的像块墨团,压着怒火问:“你笑什么?”
“臣女只是想到了一件有趣的事情,一时忘形才笑了起来。”
“哦?不知云姑娘想到什么有趣的事情,正
巧大家伙都在这里,不如说出来凑凑趣。”
“不是什么值得拿出来说的事情,恐难登大雅之堂,说出来反倒惹娘娘不悦。”
“说!”
赵妃疾言厉色,由不得云初念推诿。
殿内安静的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到声响。
众人惴惴不安,唯恐赵妃的怒火波及到自己身上。
云初念没有半分胆怯,温婉的笑着说:“臣女只是听了赵妃娘娘的话,感叹那些话本子里面的故事果然都是骗人的。”
她这说的没头没尾的,众人听得云里雾里,不明白这和她发出哄笑有什么关系。
皇后眼底闪过一抹深意,憋着笑问:“此话何意?”
“那些话本中,总爱将宫中的宠妃写成心胸狭隘,专权善妒,狠毒无情的人,可实际上我今日瞧着赵妃娘娘极为心善,连那些十恶不赦之人也能心生同情,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像话本中写的那么不堪了。便觉得那些写话本的人虽文采斐然,却也见识短浅,想着便没有忍住,笑了起来。”
云初念夹枪带棍含沙射影,暗搓搓将赵妃骂了个狗血淋头。
赵妃如何听不出来?
她气急败坏,狞笑道:“好个牙尖嘴利的丫头,我何时说过我同情那十恶不赦之
人了?”
“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