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腊月,这个时候落入河里,必死无疑。
就算河上的冰面已经凝实了,但桥上六七米的高度落下去,不死也残。
云初念如断了线的风筝急速下坠,强烈的失重感让她的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
她现在别无他法,只能闭上眼,绷紧了神经等待厄运降临。
远处河的对面,一道玄色的身影急速飞掠而来,在云初念即将摔在河面的瞬间稳稳的接住她。
惯性让两人重重的摔在河面上,滑出去很远。
他细细的将云初念护在怀中,以身做垫,没有让她伤到分毫。
云初念预想的疼痛没有传来,反倒觉得腰间一紧,一个温暖的怀抱将她紧紧抱住,巨大的撞击让身下的人发出一声闷哼。
熟悉的声音让云初念愣了两秒。
她有些迟钝的睁开眼,错愕的看着身下熟悉的脸,久久没有说话。
“怎么?这么多天没见,三姑娘认不出我了?”萧云祁戏谑的笑问。
“萧云祁……”
云初念本想惊喜的问他为什么会在这里,但话一开口,就不自觉的染上几分委屈的哭腔。
萧云祁瞬间就急了,连忙收敛起脸上的笑容,坐起来急问:“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谁欺负你了?”
说着说着,他的嘴角又忍不住的勾起一抹傻乎乎
的笑意。
萧云祁比谁都清楚云初念是个多么自傲的人。
以往看到她,永远是冷静自持,端庄从容的,她从不会在人前露出自己脆弱的一面,所以现在她这般模样,萧云祁如何能不高兴?
看他竟然还在笑,云初念恼怒的用力捶了他的胸膛一拳头。
萧云祁吃痛,却半点不恼,伸手包住她的拳头,柔声说:“我很高兴你对我毫无防备。”
云初念的身体瞬间软下来。
下一秒,她突然拽紧萧云祁的衣襟,将头抵在他的胸膛,哑着声音说:“萧云祁,帮帮我!”
“离这里二十里地的地方,有人冒充巡防营的官差,要封官道,被我们撞上后要杀人灭口。我是撇下祖母她们来求救的。”
萧云祁面容一肃,立即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
他没时间再花前月下,站起身非常郑重的向她承诺:“你放心,我务必会将你祖母她们救回来。”
他把云初念带到了河对面,云初念这才知道他们刚才竟然有上百人在这里设了埋伏——也不知道是准备埋伏谁。
璃王李钰竟然也在。
李钰扫了萧云祁一眼,含笑说:“看他那么紧张,我就猜到可能是你。真亏他眼睛尖,隔了这么远竟然也能认出你来。”
李钰的眼底全是促狭和戏
谑。
萧云祁脸皮厚,浑然不觉得不好意思。
云初念闹了个大红脸,没有说话。
萧云祁让人去撤下对面的陷阱,又点了四十人,然后翻身上马说:“有匪徒冒充巡防营的人作恶,尔等与我速速前去缉拿。”
说完,他又静静地望着云初念:“相信我,不要担心。”
“嗯!”云初念的眼角泛着泪花,笑着猛点头:“我相信你。”
云初念知道自己去了也帮不上忙,所以并未要求一同前去。
她望着萧云祁离去的背影,明明人还没有救回来,但她绷紧的神经却蓦地一松,整个人都轻松不少。
好像只要有萧云祁出马,一切问题都不算是问题一样。
发现自己现在竟然如此全心全意的信赖依靠旁人,云初念先是一愣,随即又释然的笑了笑。
如果这个人是萧云祁的话,那感觉还挺不赖的。
“外面天寒地冻,云姑娘先去营地休息一会儿吧。”
云初念没有拒绝。
进了营地,人们都对璃王出去一趟竟然带回来一个绝色佳人目露好奇。
屋内炭火烧的正旺,云初念裹挟着满身寒气坐下,过了许久后才终于觉得身上开始暖和起来。
又过了一会儿,璃王身边的护卫为她送来一碗驱寒的参汤。
云初念捧着碗
喝了一小口,舒服的喟叹一声,只觉得自己整个人从内至外都舒坦起来了。
帘帐没有放下,李钰正在外面不知道和人说些什么,她的目光审视着李钰,脑子里充满了各种疑问。
李钰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回过头正好看见云初念收回视线。
他掀开帘帐进来,在云初念对面坐下:“云姑娘看起来好像有很多问题想问?”
云初念点头,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问:“京都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殿下和萧云祁会在这里?你们刚才是想埋伏什么人?”
李钰轻笑,对她一口气问了这么多问题没有半点不耐烦,沉吟几秒后才开口:“这些事情说来话长……”
李钰的声音很轻缓,慢条斯理的将最近发生的事情一一向她说明。
云初念这才知道自己离开京都的这段时间,京都早已闹翻了天。
她们离开的第二天,景仁帝就强撑着病体上朝,并直接将萧云祁递交上去的贪腐案证据披露出来,众人这才知道京官中竟有近五分之一的人或多或少的牵扯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