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还故意伸出手,做了两下抓人的动作,让其她三人一愣。
这真出乎三人的预料,以前的宁惠敏,性子特别软,是有名的老实人,别说宁惠静,就连六岁的宁惠莹,都敢欺负她。
都知道她不会反抗,也不敢告状。
今天的宁惠敏像是换了个人似的,不但言语蛮横,看样子还敢撸袖子打架了。
“宁惠敏你吃错药啦!”
宁惠静奇怪的看着她。
宁惠敏冲着她翻了个大白眼。
宁惠静满脸惊恐道:“啊!二姐姐,你看她,她在干什么!”
宁惠淑也一副被雷劈了的样子,“四妹妹,你,你,你怎么能,怎么能……”
宁惠莹:“你翻白眼了!我要告诉太太,让太太罚你!”
宁惠敏有恃无恐道:“去告啊!我等着太太罚我!”
宁罗氏还在罗家拿乔呢!听说宁安世已经去接了两次了,但宁罗氏就是不回来,还对宁安世说,只有宁福宗亲自去接她,她才会回来。
宁安世因为这事烦心,找兄弟喝了好几顿酒了,张妈在她耳边八卦了三次了。
“没正事,你们三个疯女人就走吧!这里不欢迎你们。”
她病的时候,也没见这三人来探望,可见她们之间没什么姐妹情,就算是有,也是塑料姐妹情!
三人被宁惠敏无情的赶了出去,宁惠静和宁惠莹气哼哼的往前走,只有宁惠淑若有所思的回头看了一眼欣月馆。
第二天自认已经全了礼数的宁惠敏,没再像其他人那样去荣寿堂晨昏定省,而是准备去三姨太留下的布店看看。
病好了,该开始搞钱了,这宁府不是久留之地,她要在革命军到来之前,逃离栾城。
前些日子她就想过了,她要去上海。
她想做放足手术,就只能去大城市,只有大城市才有外国人开的医院。
她的小脚不良于行,广东和北京都太远了,上海是离栾城最近的大城市,那里治安在民国算得上比较好的,她一个独身女子也有活路。
至于报仇……
等1927年夏天,栾城迎来大暴雨,革命军打过来,军阀会炸毁上游的堤坝,到时候水淹栾城,到处都是难民,土匪强盗横行,宁家讨不了好。
就算是能安全逃到上海,不是还有她吗?
她会在上海等着他们自投罗网!
收拾好后,宁惠敏来到后门处,刚要出门,就被守门的婆子拦了下来,她不悦道:“父亲答应我了,让我出门打理三姨太的陪嫁铺子,没人告诉你吗?”
婆子谄媚的笑道:“四小姐,大管家交待过我了,你可以去布店,但得有人陪着你。”
“你跟我们不一样,你可是金尊玉贵的小姐,有人使唤多好啊,你看,要不要把小荷叫来?”
见宁惠敏不言语,婆子接着道:“张妈也行,她是伺候三姨太的老人了,你使唤起来,可能更顺手一些。”
这番话说下来,把宁惠敏搞的哭笑不得,“你去把张妈叫过来!”
婆子迟疑了一瞬,宁惠敏又道:“放心!你这门锁着,我又没力气撞开,跑不了的。”
婆子点头哈腰的应下后,小跑着拐进了东北角的垂花门,没两分钟又回来了。
宁惠敏诧异的问:“这么快?”
婆子:“我见到厨房的小翠了,让她替我跑一趟。”
宁惠敏挑挑眉,“你还挺尽责,有我帮你看着,你怕什么。”
婆子咧嘴笑了笑,“这不是怕四小姐受累嘛!”
扫院子的刘婆子可是跟她说了,病好了的四小姐,性情大变,连老爷的面子都敢掘。
昨个儿,又把二小姐,三小姐和七小姐赶出了院儿。
现在是实打实的刺头,让她碰见了,要小心着点。
她这个看门的活计,不但轻省,还有好处可拿,可不能因为这个刺头丢了。
不一会儿,张妈穿着碎花蓝布大褂赶了过来,“小姐,你怎么趁我不在,出门去。这要是让老爷知道了,铁定罚我。”
自从宁福宗去过欣月馆后,张妈就再也没被内院管事安排过其他杂活。
她现在每天的活计,就是伺候好四小姐。
“我这不是想让你歇歇吗?哪知道我爸爸看不得你清闲,非要你贴身伺候我。”
张妈和婆子同时低下头去,老爷的闲话,四小姐能说,她们可不敢搭腔。
“时间不早了,咱们赶紧出门吧!”张妈转移话题。
宁惠敏顺势同她出了门。
“磨剪子嘞~~戗菜刀~~”
“瓜子~~麻子~~黄绿豆酥滴厉害……”
宁家大宅外面的世界是如此不同。
街边巷尾的叫嚷声,让宁惠敏着了迷。
她左看看,右瞧瞧,眼睛都不够使了。
“小姐,我们坐黄包车过去。”
张妈拦住辆黄包车,先扶着宁惠敏坐了上去,自己紧随其后也坐了上去。
“平顺街祥隆布庄。”
张妈报了目的地,年轻的车夫立马跑了起来。
宁惠敏像刘姥姥进大观园似的,看花了眼。
道路两边是青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