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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中医和西医(1 / 2)

太阳从隔着宽阔沟谷的对面高山顶上露出脸来,把第一束阳光射向两个人所在的林地,开始驱散周遭的寒气。

咋不是呢,冷空气被蒸腾,变成薄雾渐渐散开,被阳光加热后,又聚拢起这个日子该有的喜庆……

还是哦,鸟儿开始歌唱,虫儿开始蹦哒……

弄出来美妙的响动,就带给人无尽的希望。

张启先又去摸文诰的心……

哦!小心脏居然跳动得欢实了!

再感受一番……

嗯,这才是这个早上张启先最热切的盼望!

“秀玲啊!秀玲。孩子活了。”

张启先都激动得语无伦次地:“快,快,你快来看看,脸都红了,……对……粉红色的脸蛋。”

程秀玲被激的一下子起身就要赶过去,可只那么一刹那,她又停住了。

“不可能哦……不可能的。”

这些年来她也是练就了这么个本领:冷静的快,而且能够迅速做出自己的判断。

“都几天没喂进哪怕一口米汤了,而且又是那样的症状……就是没病之人,饿都饿死了嘛。”

“活了,活了,活了!我就说嘛,人世间这么美好,还又遇着我们这样爱他的父母、亲人,他咋舍得离开?快快快,我们回去,赶紧喂他点米汤,这么多天没吃了,文皓肯定很饿……”

叨叨着,张启先已起身,上了机耕道就朝下坡奔去。

程秀玲回过神来,也赶紧追了去,可刚要赶上,就见张启先一个踉跄,倒在地上了,像是崴脚了。幸好路不陡,他侧身摔倒而不是朝前跌翻。

“你是咋的啦?”

程秀玲本能的奔上去,扶丈夫坐起,看他没了意识心里就慌,“你醒醒,醒醒啊!”

张启先啊哪是崴了脚,这么几天来,没喂进文皓任何食物,他自己也是啥都没吃。而且,没昼没夜的把文皓抱在怀里,不眠不休地呵护。铁打的身体也扛不住这样的折腾嘛。

刚才由于兴奋于文皓的活过来,猛冲上路,却没有能量支撑身体而晕厥了。

“孩子爸,孩子的爹!你可不能这样,不能这样随他而去。你还有两个亲生的娃娃要哺养;你还有老母要侍奉。你真不能就这样去了啊!”

“你不是英雄嘛,这时咋成了软蛋一个?”

“莫非是干翻潭文海三兄弟,你受了重伤,没跟我们说啊……”

程秀玲都急哭了起来,不知所措。

再是冷静,再能判断的人,遇这样的情况应该都是这样的表现。

而这时,路的下方走来两个人:

一老者,一中年。

中年人,四十多岁,一身洗得有些发白的中山装,戴着眼镜。虽背背篼,却因那样的气质,就是当今该被扫除的那种学究派人物。

老者,一袭长袍,戴道帽,穿道鞋,手里还拿着个测风水的罗盘。哦……真是要抓起来批斗的牛鬼蛇神!

此时的他们,身上穿的,手里拿的,背篼里装着的,就是他们这几天在县城里的收获。

他们俩此行下山,在河西解决了张家困局,又去往县城,把县城里如今当政的大大小小造反派头目戏弄个遍。还将他们家中搜刮而来,准备过年的食品啊、穿用物啊、钱啊,等等都翻弄出来,送给了若干正苦于无法过年的人家……

做的事太多,所以弄到大年初一早上,这才回山。

两个人走着,因听到哭喊声就加快了脚步,赶到了程秀玲跟前站住。

“哦,是程队长啊。你这是?”

夏灿认出来程秀玲,也认出了她扶着的张启先。

“你们两口子咋大年初一,一大早的出现在这里?还是如此的状况?”

老头则一声不吭,直接蹲下身子,拿起张启先的手摸了一下,然后对刚问完话的夏灿道:

“快,把你背篼里的白糖拿出来,就路边沟里弄些清水,化成营养液给他喂下去。”

接着又对程秀玲道:

“他这是咋啦?想不开的绝食求死吗?”

“白糖?这种岁月哪来的白糖?”

程秀玲干部当久了,警惕时时在,哪怕这种时候。

可这种时候第一要务还是赶快把张启先救醒过来嘛,她便没再追问下去。

而且,老道恰是于这时发现了这个:“啊……他怀里咋还有个婴儿。”

“这是我们的孩子,这几日病重,怕是不行了,所以这才……”程秀玲解释道。

“所以才想抱出来埋掉是不是?哦……不行了?没死就埋掉?有你们这样做父母的吗?”老头很是生气。

“也不是这样,这不,孩子不还在他怀里吗。咋说这话?”

程秀玲感觉到了老道散发出来的煞气,这种煞气笼罩得她浑身很不自在。

“哦……我看看。”

老头因判断失误,便有些愧意,伸手入张启先怀里把文皓抱了出来。

他先看了文皓脸色,又摸过手心,脚底,再按了按文皓胸口……

夏灿呢,用一崭新的瓷盅弄来半盅清水,再往里面倒入足有二两白糖,摇动着,要使白糖尽快溶解。边摇,他还边关注着老头对文皓的检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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