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宋嫣离开，凌宇尧才敲了敲桌面提醒凌曦。
“今日之事在调查清楚之前不得外传，即便是你身边的丫鬟婆子也不能透露半个字。”
凌宇尧在说这话时神情已经不复刚才的严厉，凌曦挑眉追问。
“爹不怀疑是我干的了？”
凌宇尧反问，“不是你说的，绝对不会用如光的性命做手段？”
“……”
凌曦无言以对，最后只能向他拱手。
“儿子知道了。”
花厅起火的事情在凌宇尧的化解之下不了了之，但书房信件失窃一事却如同一枚大石头压在了凌曦的心坎儿上。
她回到青竹苑之后夜不能寐，脑海里不断复盘今日发生的事情。
从传信的丫鬟到引走侍卫的小厮，再到侍卫指证她来过启明苑。一连串的事件都是闭合的，可见设局之人早已密谋已久。
思前想后，凌曦脑海里反复浮现出一个人的名字。她不再纠结，只等着找机会抓那人的把柄。
次日一早，凌曦便将唐嬷嬷叫来了青竹苑。
“少爷有什么吩咐？”
“嬷嬷，你是这府里的老人了，多少有些人脉。你想想法子，找两个眼线帮我盯着凌元沛。”
唐嬷嬷心下一紧，“二少爷要监视大少
爷？可大少爷的锦蓉苑守卫森严，伺候的下人们也都是夫人精挑细选出来的。”
“不必入锦蓉苑，只需看着凌元沛是否出府就行。”
唐嬷嬷想了想，郑重点头。
“这个不难，负责值守大门的小厮是咱们的老乡。老奴打点一下，这点儿小事不在话下。”
凌曦递过去一袋碎银子，同时叮嘱道：“记得，一旦发现凌元沛要出府，立刻来告知我。”
“是。”
就在凌曦提出要求的当天晚上，凌曦就接到了消息。
“二少爷。”
凌曦刚洗了澡出来，就听到有人敲门的声音，而且是个男声。
经过上次凌元沛蛮闯内室的行为，凌曦和芷柔都十分谨慎。一听到不熟悉的响动，芷柔立刻从软塌上弹了起来。
“谁！？”
“是我，值守大门的小五。今早唐嬷嬷来找过我，交代了一些事情。”
短暂的沉默后，凌曦冲芷柔使了个眼色，自己则是转身回到内室当中。
伴随着嘎吱的轻声，芷柔主动迎了出去，并没有让对方进门。
“原来是小五哥，这么晚让你跑一趟真是辛苦了。锦蓉苑那边，是不是有什么动静？”
小五光是对上芷柔秀丽的面容就已经羞红了脸，
不用追问就把所有消息全都吐了个干净。
“芷柔姐姐，唐嬷嬷让我盯着大少爷的行踪。一刻钟前我换值的时候接到消息，大少爷命人准备车马，像是要出门。”
“现在出门！？”
芷柔看了眼天色，随着秋色渐浓，戌时过后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而且今晚乌云密闭，院子里的树叶被吹得沙沙作响，明显是要快要下暴雨的征兆。
小五闻言笑得有些暧昧，“芷柔姐姐不懂，大少爷这样的身份，即便是再晚出门也是有人接待的。”
芷柔回想到之前凌元沛带凌曦逛麝音坊的事情，就知道小五是误会了，不过她可不会好心提醒纠正。
芷柔微微一笑，塞了一锭银子到对方手里。
“多谢了。天色已晚，不打扰小五哥休息。”
得了漂亮小姐姐给的银子，小五心满意足地离开了青竹苑。
这边芷柔刚推门回屋，就看到凌曦已经穿好了夜行衣，脸上还蒙着黑色布巾，一头的湿发也用头绳束好。
“公子您要跟踪大少爷吗？”
凌曦埋头把靴子套上，同时叮嘱道：“我出去之后把门锁好，别让人知道我不在府里。”
“奴婢省的，公子出门一定要注意安全。”
凌曦点头回应，下一秒便推门容易夜色当中。
与此同时凌元沛的马车已经离开了凌府，一路疾驰抵达上次和他那些狐朋狗友们聚会的酒肆。
他要求随从留在车上，自己则是轻车熟路地来到上次与神秘男子见面的花园。
此时月黑风高，已经有雨点稀稀落落地砸下。
凌元沛等了没多久，就有人出现在雨夜中。和上次见面时一样，邹姓的神秘男子走在最前面，两名身材魁梧的侍卫跟在身后替他撑着伞。
凌元沛被对方的气势所震慑，还没开口就先咽了口唾沫。
“您来了。”
神秘男子也懒得寒暄，直接开门见山问道：“东西呢？”
凌元沛从怀里掏出一份包裹好的油纸布递给对方。
“信都在里面了。时间不够，我只能翻到两封。”
男子拿了信，当场就拆开检验了一番。
“很好。”
“那我秋闱的名次……”
“凌大公子放心，我们都是拿钱办事，各取所需。如今钱货两讫，大家互不相欠。您就回府等着报喜的礼官吧。”
听到对方这么说，凌元沛悬着的一颗心脏总算落了地。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