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定的时间在沈述言心不在焉看完了三部电影后到来。
到了饭店，沈述言跟在领路的服务员身后，心脏开始不受控制地狂跳。
等到在陆野对面落座，他整个人几乎麻了。
他低头抿着服务员刚添上的茶，试图逃避陆野望过来的目光。
……太奇怪了。
陆野的眼神太奇怪了。
他原以为今天这顿饭大概率是一场‘鸿门宴’。
毕竟被排斥在陆家管理体系之外的他，被岑家那边退婚以后，几乎已经没有任何利用价值。
……多半是要把他逐出陆家的……吧？
但，陆野的眼神很温和。
就像很久以前，他耐着性子教自己玩电子游戏时，那样的温和。
“头抬起来。”陆野望了半天头顶，语气无奈。“我是什么洪水猛兽吗？”
“没有。”沈述言小心翼翼地抬起头，正对上陆野不曾移开的目光，麻痹的心脏渐渐恢复知觉。“怎么突然要跟我吃饭？”
陆野早猜到他会有此一问，神色如常地回道：“自然是关心你。”
“啊……是因为退婚的事情吗？”
沈述言回忆近期的遭遇，只有这件事算得上是个挫折，值得被关心一下。
陆野：“嗯。”
……还真是啊。
沈述言受宠若惊的同时又有点无语。“谢谢，不过我没事。”
陆野轻笑一声。“不会遗憾吗？岑景……是个挺优秀的孩子。”
“他啊……”沈述言想起对方凌晨自顾自定下的约定就有些头疼，不自觉生出几分埋怨之意：“我跟他没相处过，也没产生感情，才不会遗憾呢……”
陆野的目光多了三分探究。
他敏锐地察觉到，沈述言的情绪产生了一些……让他觉得有危险藏匿其中的波动。
于是他继续说：“他回国了，你要是想尝试跟他多相处，我可以替你安排。”
“不用。”沈述言连忙开口拒绝，同时也想到了另外一种不妙的可能性，小心翼翼地询问：“……家里是希望我再去岑景面前争取一下吗？”
“……自然不是。”陆野执筷替沈述言夹了块烤鸭。“我只是在想……你可能会想跟年纪差不多的…同性…多相处相处。”
“哦……”沈述言焦躁的心渐渐平静。“是有点想，但我也不想强求，顺其自然就好。”
“嗯。”陆野点头。“你不喜欢，我自然不会安排。”
沈述言：“嗯，您费心了。”
听到那个生疏客套的‘您’字，陆野刚阳光一点的心又变暗了。
他移开目光，随意扯开话题：“今天的菜还合胃口吗？”
沈述言还只吃了陆野夹过来的那块烤鸭，听到他问，才把目光投向桌面。
桌上摆了满满当当8道菜。
沈述言正要表示两个人吃这么多有些浪费时，突然发现，这桌上的每一道菜，都是自己爱吃的。
陆野明显费了心思。
“合……”他轻声应答。“每一道都挺合的。”
陆野：“合就多吃点，你太瘦了。”
沈述言体会到陆野想要示好的心，默默夹了一筷笋壳鱼进嘴。
……好不公平。
实行‘冷漠’政策的是他，现在想要重回于好的也是他。
自己唯一能做的，就只有接受。
凭什么……
陆野：“最近有想去做的事情吗？比如旅游什么的。”
“有看一些景点攻略，但是还没想好要去哪。”沈述言吞下埋怨情绪，老实回答。
“一个人去吗？”
“应该会跟朋友一起——如果他有空的话。”
“他没空的话，你就不去了？”
“也不一定。”沈述言夹菜的动作变慢，想起又往微信塞了许多条消息来的祁裴，若有所思地说：“可能会带其他人去玩。”
带？
陆野捕捉到这个特殊的字眼。
“交到新朋友了吗？”他压下自己想要窥探的欲望，扯出一个极具迷惑性的笑容。“改天介绍我认识认识？”
“……再说吧。”沈述言敷衍过去。
陆野知道陈猛的存在，两人也曾经见过面。
当然，他们之间没什么交流。
但沈述言知道，陆野曾私下调查过陈猛。
所以……他不希望因为自己，将身边人变成某些人眼里完全‘赤裸’的状态。
自那以后，他再没交过其他朋友。
“好，有机会再说。”陆野垂下眼睛，神色晦暗。
“哥也快吃吧，待会都凉了。”
沈述言催促一声，闷头干饭。
包厢里保持了几分钟的安静。
陆野慢条斯理地吃着饭，突然冷不丁冒出一句话。
“言言，你想进公司吗？”
“啊？”沈述言抬起头，嘴边还沾了一颗白花花的饭粒。“我……没想过。”
他以前是有豪情壮志，想要做出一番事业，来还陆家对他的养育之恩的。
但人家不需要。
他就再没起过这样的心思。
“来吧。”陆野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