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熙躺在床上,快要睡着了都没想明白徐衍风发什么邪火。
窗外雨声不断,有些扰人睡眠,夏熙坐起来,拧开了台灯,对着空荡荡的房间发了一会儿愣,忽然想起来有件事忘了做。
她下床找出一支黑色记号笔,走出房间。
在倒计时日历表上把今天划掉,还剩下九十八天。
做完这件事,终于没什么可挂碍的了,夏熙躺回温暖的被窝,闭上眼睡觉。
一夜无梦,第二天一早,夏熙精神抖擞地起床洗漱,准备去叫悠悠和子衡。
从卧室里走出来,夏熙听见餐厅那边有说话声,原来俩小孩已经起来了,坐在餐桌旁等早餐。
“妈妈,早。”悠悠先看见夏熙,挥动小手。
“早。”夏熙走过去。
厨房里有声音传出来,是保姆阿姨,语气带着明显的为难:“先生,要不还是我来吧。”
夏熙朝厨房看去,另一道声音是徐衍风,镇定自若:“您别干扰我。”
子衡捂着嘴巴掩声说:“那个人在做早饭。”
“那个人”是指徐衍风。
子衡喊不出“爸爸”这个称呼,也不想跟悠悠一样,叫他叔叔。
夏熙的表情变得十分古怪,问子衡:“你说谁在做饭?”
子衡咂了下嘴巴,犹豫了一秒,直呼其名:“徐衍风。”
夏熙的表情更夸张了,徐衍风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少爷,会做饭?他们在一起的时候,不是点外卖就是去外面的餐厅吃,哪见过他下厨。
“为了咱们的生命安全着想,我去看看。”夏熙站起来,挪开椅子,认真叮嘱俩小孩,“你们乖乖的,尽量离厨房远点。”
刚到厨房门口,夏熙就闻到了一阵焦糊味,昂贵的抽油烟机都失去了作用。
她走近,看向平底锅里黑乎乎的一团不明物体:“这……做的是炭烤平底锅?”
徐衍风专注于做饭,没听见脚步声,她突然出声,吓了他一跳,他唇线绷直,扭头瞅了她一眼。
保姆冲夏熙笑笑,没有考虑到给徐衍风留面子,说出实情:“先生心血来潮,想亲自给孩子们做早餐,他在煎蛋,已经煎坏了……”
她看了眼脚边的垃圾桶,数不清煎坏了多少个鸡蛋。
夏熙顺着保姆的目光垂眼,垃圾桶里全是黑乎乎的不明物体,不说是煎糊了的鸡蛋,谁知道是什么鬼东西。
“徐衍风,孩子上学要迟到了。”夏熙上手扯他的袖子,叫他“退位让贤”,“而且,浪费可耻。麻烦你看一眼垃圾桶,母鸡见了你都想跳楼自杀。”
保姆第一次听人这么说,没绷住,扑哧一笑,脸上的皱纹迅速堆叠。
注意到先生的脸色,保姆敛了嘴角。
徐衍风丢下锅铲,终于舍得从流理台前离开,把位置还给保姆。
保姆铲掉锅里煎糊了的鸡蛋,开始洗锅,做早餐。
解除了厨房被炸掉的风险,夏熙暗暗松口气,走去餐厅,对嗷嗷待哺姿势的俩小孩说:“肚子饿了吧,再等等,阿姨在做。”
*
徐氏突然提出要附加几项合同条款,陆明霁亲自带着章跑了一趟。
在会客室里见到徐衍风,陆明霁莫名有种掉入虎穴的错觉。他端起面前的咖啡啜了口,开门见山:“徐氏这边要增加什么条款?”
徐衍风抬了下眼梢,那只是他见陆明霁的借口而已。
“明人不说暗话,我希望陆总摆正自己的位置,不要惦记不该惦记的人。”徐衍风不怕在他面前暴露自己的真实目的。
他们早将彼此那点心思看穿,遮遮掩掩属实没必要。
陆明霁笑了声,眼睛弯起来。于公,徐衍风是甲方老总,他作为乙方该捧着敬着,于私,他俩没什么交情。徐衍风眼下说的是私事,他用不着捧着他:“我该是什么位置由夏熙定论,除了她,别人似乎没资格。我想请问徐总是以什么身份要求我的呢?”
徐衍风:“我们现在住在一起。”
陆明霁:“那又怎样。你不过是仗着身份权势逼她在孩子的抚养权和跟你住在一起之间做选择,任何一个母亲都会选后者。”
徐衍风瞳孔震颤,不淡定了。
夏熙居然连这个都告诉陆明霁了。
陆明霁略胜一筹,面上笑意加深,悠悠地说:“我看摆不正自己位置的人是徐总你吧?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至理名言’——合格的前男友就该跟死了一样。”
气氛安静得过分,徐衍风目光阴沉:“你不了解我们的过去,没资格置喙。”
“我是没资格。”陆明霁平和道,“我是以朋友的身份替夏熙说话,她在国外那几年过得不容易,我不希望她再受到伤害。你自己心里清楚,如果不逼她,给她自由选择的机会,她不会选择跟你纠缠在一起。”
我是以朋友的身份替夏熙说话……
徐衍风的重点在这里。
酝酿了片刻,徐衍风挑唇,淡淡地反击:“你怎么知道我带给她的会是伤害?你也说了,你只是她的朋友,不是她肚子里的蛔虫,她怎么想的,你又怎么会清楚?我们当初……是她追的我,现在不过是我在还债。我们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