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的灯很亮,夏熙靠墙站立,气息还有些不稳。五指穿过发根,将头发往后捋,露出一张染成番茄红的脸。
过了好一会儿,脸上的温度都没降下去,倒是踩在地板上的脚有些凉。
夏熙用手背贴了贴脸,稍微冷静了些,转身回到徐衍风的房间,穿上遗落在床边地毯上的拖鞋。
她看了眼床上的人,徐衍风身上原本平整的衬衫多了好些褶皱,领口的扣子不知何时多开了一颗,大片白皙的肌肤露出来。
他歪着头,双眸闭合,长睫覆下,眉心微微拧起,好像睡得不太舒服。
喝那么多酒,能睡得舒服就怪了。
夏熙默叹,做不到对他不管不顾,她走进卫生间,先用凉水洗了把脸,再调到热水,将毛巾浸湿。出来时,徐衍风换了个睡姿,侧躺着,一只手压在枕边,多了点孩子气。
她走到床边,弯腰给他擦了擦脸和手,抖开一旁的被子盖在他身上。
夜已深,四周阒静,夏熙关了灯,脚步轻缓地走出去,把门关上,轻轻吐一口气,回到自己的房间洗澡,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
想到明早还得坐飞机,夏熙服了一颗褪黑素,定好闹铃,扯高被子蒙住脸。
*
第二天上午,徐衍风是被一阵手机铃声吵醒的。
昨晚忘了关窗帘,灿烂的阳光撒进来,地板上铺了一大片,再不起来,过一会儿估计要晒到床上。
手机还在响,徐衍风头有点疼,拇指和中指的指腹按住两边的太阳穴,揉了几下,手下意识往床头柜上摸,没有摸到手机。
他睁开眼,被明晃晃的光线刺到,重新闭上眼,缓了几秒再睁开。
脑子比方才清醒了点,听到铃声是从被子里传来的。
徐衍风把手探进被子里,碰到一个东西,两根手指捏着拿出来看,一只黑色的皮筋。
他的床上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徐衍风随手放到一旁,继续找手机。
最后是在裤兜里找到的,他这才发现身上还穿着昨天穿的衬衫和西裤,已经皱巴得不成样子。
铃声自动断了,徐衍风看了眼屏幕,是唐亦洲打来的电话,估计没什么重要的事,他没有回拨过去,把手机放下。
他用脚把被子踢到一边,坐起来,瞬间觉得头痛欲裂,便靠在了床头。
手机又响,这回是消息提示音。
徐衍风拿起来一看,还是唐亦洲。
唐亦洲作为军师,是来找他要反馈的:“按照我说的做了没?情况如何?”
徐衍风没力气打字,手指按住语音键,语气带着嫌弃,声线微哑:“出的什么馊主意。”
唐亦洲:“效果不好吗?不应该啊。”
徐衍风:“一不小心真喝醉了。”
他是听了唐亦洲的策略,想要喝点酒,装醉,跟夏熙把话说清楚,但他昨晚先是听夏熙提起周渡出钱帮她出国留学,接着尝到她做的菜,联想到她在国外的生活,心里堵得慌,不知不觉就喝光了整瓶红酒,酒精发挥作用后,他的言行举止就不受大脑控制了。
唐亦洲:“你说说你中什么用,不是跟你说了,只喝一点,身上有个酒气就行了,三分醉,懂不懂什么叫三分醉?不知道自己酒量不好啊,喝那么多干什么?”
徐衍风:“你以为我想?都说了是不小心。”
唐亦洲:“服了,这也能不小心。那你喝醉酒以后干了些什么?”
徐衍风没回。
他在回忆昨晚的事,还好他没喝断片,脑中的记忆是完整的。他跟夏熙说了一些话,虽然不是他原本准备的话,但也没差太多。他还抱了她、亲了她……
如此,似乎也不是全无收获。
唐亦洲还在等他的消息,半天没见他发来一个字,唐亦洲预感不妙:“难道你发酒疯把人吓跑了?”
徐衍风还是没回。
唐亦洲:“徐二,你别灰心,此计不成,哥这里还有一计,要不你试试苦肉计?”
唐亦洲:“我保证,这一招百试百灵!”
唐亦洲:“苦肉计简单,你给自己身上弄点伤,她一着急一担心距离不就拉近了吗?”
想到徐衍风不靠谱,喝个酒都能把自己灌醉了,唐亦洲提醒他:“你别对自己下手太狠了,弄个骨折什么的就吓人了。苦肉计的精髓是演技,你知道吧,你得演的像受伤很重,博取同情和怜爱,不是真的受伤很重。”
他说得很细致,生怕徐衍风这个榆木脑袋听不明白。
唐亦洲:“鉴于你智商堪忧,我觉得你要不还是洗个冷水澡把自己冻成重感冒,让她来照顾你。这个稳妥一点。”
自从挨了徐衍风一顿打,唐亦洲头脑清明多了,也想通了,既然徐衍风一门心思只要那个女人,谁劝他都不好使,作为从小一起长大的铁哥们儿,他有这方面的经验,当然得出手拯救这个陷在爱情旋涡里的可怜虫。虽然他依然看不惯夏熙,但谁让他兄弟非她不可。
不就是挽回一个女人的心,对他来说还不是小菜一碟。
徐衍风:“你哪儿来这么多馊主意?主意这么多,也没见你有个正经女朋友。不像我,孩子都有了。老婆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