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杯水车薪,饮鸩止渴的事情,终究会引发更大的灾难呐。”
低叹间,李龙渊收起两根还有乳白气泡在金红色液体内微微跳动的玻璃管,转身离开了大殿。
好戏,即将开场。他的戏份很重。
…………
年关已过,料峭春风吹着窗外油绿的树叶摇曳,沙沙作响,阳光从走道尽头的窗户里照进来,暖暖的。
趴在茶几上捣鼓着破旧笔记本电脑的少年眉宇间很有些沮丧,尽管刚用红点切了几盘星际,都是碾压式地推平,但这并不能使他感到快意。
因为好友列表里熊猫烧香的图案已经黯淡下去,很久没有亮过。
路明非一直认为和老唐面基后搭乘地铁站的离奇遭遇只是一场梦,毕竟他醒过来的时候还坐在公交车上,甚至特意旁敲侧击问了同样出现在事件里的陈雯雯,人家反应压根没这回事,这才打消路明非自己不切实际的英雄救美幻想。
尽管失约的老唐后来又诈尸般地出现了,俩人还一起去网吧切了好多盘星际。可从网吧出来以后,路明非就觉得当时的老唐有些不对了,原来浓墨般的眉宇间那副跳脱喜感没有了,只剩下莫名的忧郁惆怅,眼神更是迷茫得像个从精神医院跑出来的失忆症患者。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和他告别。
这不,自从那次在网咖登录星际账号后,老唐时至今日都没再上线。有哪个正儿八经的星际玩家会轻易放弃自己的“一生挚爱”,如果有,路明非会当面唾他一口:“下贱!”
少年瘙了瘙脑袋,很快切出去看了下QQ好友列表里头像是戴棒球帽的女孩,同样灰色的头像瞬间让他原本热切的眼神转为晦暗。
“之前还在李公子和楚师兄面前夸下海口的,现在却连搭句话的勇气都没有,怎么办啊!”
路明非哭嚎似得双手攥紧着拳头,像是给自己加油打气。
“一箱打折的袋装奶,半斤广东香肠,还有鸣泽要的新一期《小说绘》。买完了赶紧回来,把桌子上的芹菜给我摘了!还玩游戏?自己的事情一点不上心,要没学校录取你,你考的上一本不?在你身上花了那么多钱,有什么用?”婶婶的声音在隔壁炸雷般的响起。”
(有原着那味不?坏笑。仅摘一段,也算让看过原着的书友回忆当年翻书的夏天吧,毕竟是我们逝去不返的青春啊。)
路明非麻溜地小跑出门,他原以为过了今年生日彻底满十八岁后,自己就是个法律意义上的成年人了,被婶婶呼来喝去的日子即将一去不返。
可这刻在基因里的习惯哪有那么容易消除,婶婶在除夕夜和颜悦色地给明非敬酒也只是为了试探他的态度,结果发现这小子完美避开他那对远在国外的父母的优良基因,倒和他叔叔一个窝囊样,女人就愈发觉得还是要像往常般锻炼他。
“呼。”
一口气小跑到街上,消瘦的男孩将手插在裤兜里,较往常很有些意气风发地掏出部安卓手机来。
这是叔叔从二手市场淘来的,用于奖励路明非那张“松柏茶馆”的VIP卡使他在一众狐朋狗友前颜面大涨。
滨海但凡有点消息渠道的地头蛇都知道,江岸步行街新开的“松柏”茶馆背后主人不一般。说是位手眼通天的贵人毫不为过,店长都是从盛唐集团抽调年薪百万级别的女高管过来履职。
这不,茶馆刚开业没多久,就有许多商界名流、影视明星一股脑儿地跑来登门拜访,结果主人连面都没露。
只留下一众名人干巴巴地喝茶,还是每天排队限量领号,最宽阔舒适的主茶室甚至宁愿长期空置也不揽客。
结果这些名流们不仅没动怒,反而来得更加频繁,导致茶馆周围停满了宾利、玛莎、法拉利之类的豪车,普通人一看这场面挤都不敢挤进去。名媛们更是时常打卡拍照发在自己的朋友圈里,似乎能在松柏喝顿下午茶俨然成为衡量财富身家的分水岭。
主人慵懒的经营风格也成为一大营销卖点,每天在茶馆门前参观打卡的游客络绎不绝。
真当充作市政府门面工程的江岸步行街就比五A级景区花山石林以及海洋公园更繁华火爆?
大隐隐于市的茶馆里炒青烹制的茶水就比外界所有能花重金买到的更香气馥郁,清新雅致?
有这方面的因素,但并非全部。
至少很多商界老板们忙着日进斗金的生意,哪有时间看顾一座小茶馆的生意,他们看重的,不过是这座茶楼背后的主人,希冀借此结识以搭上更宽广的人际脉络。
所以当路谷城某天下了班,凭着侄子的一张会员卡就带了一大群狐朋狗友大摇大摆地进楼,被店员一路引入主茶厅时,周遭非富即贵的客人们看见这阵势可谓惊掉下巴,让男人当天出尽风头。
直到叔叔喝完茶又和朋友们搓了一顿夜间大排档,喝的醉醺醺回来时,还不忘一脸酡红地用力拍着路明非的肩膀,感叹老路家后继有人,交朋友都交的这么有档次。
路明非当时也是惭愧地低下头面色涨红地称只是沾别人的光而已,靠自己的本事出人头地才是正途。天知道他一个衰仔当时怎么就能闷着头讲出这种牛逼哄哄的话。
叔叔先是一愣,随后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