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小晚被掐得上不来气儿,双手拍打陈立明那只铁钳似的手,憋得面部发紫,眼泪都出来了。
“快撒开,有啥话好好说,别动手啊。她这才出院,再整出人命来咋整。立明,快撒手。”赵三妹把陈立明拉开,也怨恨的剜了桑小晚两眼。
“妈,咋地都是她该受的,你别管。打到的媳妇儿,揉到的面,总归不会打死就是了。”
桑小榆后怕的趴在炕上大口喘气,吓得肝儿都在发颤。
刚刚那一刻,她在陈立明的眼睛里,看到浓重的恨意和杀意,似乎只有先杀她才能后快。
她感到特别的委屈,但不敢辩解,因为她怕陈立明真的会弄死她。
她想了想,决定把自己是重生而来的事,告诉陈立明,让他相信她,这次的事情只是意外,以后,他们一定会挣大钱的。
可是,说书的都没说过这种事,又有谁会信她呢?
尤其是在炸鱼事件之后,陈家人都恨死她了,哪有人会信那么扯淡的事!只认为是她为了逃避惩罚在,而胡编乱造。
直到现在她都不敢相信,上辈子那么成功的事,到了她的身上,相同的时间地点,只不过是换了一个她,竟然会是如此可怖的后果。
陈立明一改之前二十几年的温润,再次化身为地狱使者,温柔的微笑着扯起桑小晚的头发,抬手就是一巴掌,打完还嫌弃的吐了口唾沫,“以后少说话,再瞎逼逼,我特么削死你个贱货。”
这一巴掌用了很大的劲儿,一半扇在太阳穴上,打得桑小晚眼前发黑,金星乱蹦,脑瓜子嗡嗡直响。
她没敢再说话,而是捂着脸,藏在被子里偷偷的哭。
即便这样,她仍然觉得造成眼前这个局面的,是桑榆。
所以,她更加的怨恨桑榆,恨得牙根儿直痒痒。
第二天早上,天还没亮呢,陈立明拎着桑小晚的裤腰,就把她掼到地上,摔得睡得迷迷登登的桑小晚,不知夕何夕,只后知后觉的发出一块惨绝人寰的尖叫。
“做饭,我饿了。”
“立明,我还在做小月子。”
“做你妈的月子,我饿了,没听着吗?我要吃肉,吃肉,没肉我揍死你。还有酒,我要喝酒,赶紧给我整去!”
陈立明见桑小晚没动地方,拎起扫炕的笤帚疙瘩就要接着打。
桑小晚吓得连忙抬起两只手护住脑袋,恐惧而崩溃的哭,“家里没有肉,还有几个我妈送来的鸡蛋,给你煮了行吗?家里也没有酒,等天亮了我去供销社打去。求你别打我,我害怕。”
陈立明哪里肯听,他一肚子的怨气和憎恨,对于即将承受的、来自别人的异样眼光、还有鄙夷和嫌弃的恼怒,一股脑儿的全撒在桑小晚的身上。
他也不多说,只沉着脸,拖着桑小晚的一只脚,就把人拽出屋子,扔到院门外头,拍拍手道,“没有就滚出去,敢回来,腿给你打折喽。”
被扔出家门的桑小晚只穿着一件背心和裤衩,光着脚。
东北的十二月,滴水成冰,十分之一秒,就把桑小晚冻了个透心儿凉。
陈家昌两口子都在家,没有一个人为她说情,更没有人阻止陈立明,他们肯定是站在陈立明一伙的。
桑榆浑身冰冷的坐在雪地上,不敢敲门,只好跑回一道之隔的娘家。跑的过程中,还被村西头儿的光棍儿胡大庆给看着了。
这人三十多岁了,穷得尿血,做梦都在想女人。看到半光着的桑小晚,眼睛直冒绿光,像饿狼似的,吓得桑榆连哭带喊。
桑长河还没起来呢,听到女儿哭着砸门,赶忙披上衣服下炕开门,一见桑小晚那身梢儿,不由是老脸一红,扯下身上披着的破棉袄就给她裹上。
黄淑娟只会咋呼,“大早晨的,咋造这样呢?脚都出血了,鞋呢?啊,出啥事儿了?”
桑榆见到爸妈,所有的委屈、怨恨、痛苦,全都化为哭声,代替这天的鸡,叫醒了半屯子的人。
“谁干的,是不是又是陈立明那王罢犊子?你等着,爸给你报仇。”
桑长河冲到外屋地(厨房),抓起家里唯一一把豁牙子的菜刀,从后院墙遗蹦出去,直奔着老陈家去了。
他也没多想,抡起大菜刀,咵咵咵几下,就把玻璃窗户给砸碎了,“姓陈的,出来!敢那么欺负小晚,我砍死你!”
砍是砍不死的,老陈家俩男的,对付一个桑长河绰绰有余。
那个冬日里的早晨,两家干得热火朝天。
桑榆去送孩子上学,听说了这个事,只觉荒唐。
只不过,桑小晚落到今天的下场,都是她咎由自取,算是种瓜得瓜。
她回家后,又把这个事情说给潘珍和周南川听,潘珍心善,长吁短叹的,说桑小晚刚流了孩子,又被打,还在冰天雪地里头站着,指定伤身子,挺可怜的。
周南川淡然的听完,头都没抬,眼睛还落在手里的活儿上,说了一句,“自己找的,不可怜。”
“陈立明可真狠,桑小晚都那样了,他也下得去手。唉,是不是天下的男人都这样儿,得到了就不懂得珍惜,啧,想不通。”
桑榆本想说这要是放在她那个年代,陈立明妥妥的属于家暴,不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