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意很红火,潘珍把周南川赶走,自己帮忙,忙得陀螺似的,也不觉着累,反而很高兴,嘴就没阖上过。
她是真佩服这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看上去软软弱弱的,从前净挨欺负来着。
谁能想到如今的她,不仅变得贼厉害,还像会法术似的,啥玩意儿经过她的手,都能变成钱!
有这么好的媳妇儿,家里日子何愁过不好!
由于准备得多,一直卖到十点半,大集快散了,她所有的菜也都卖完了,连汤儿都没剩下。
她琢磨着家里还有三大缸菜呢,下个集就得是正月里,不定有没有。要是没有大集,也能卖就好了。
收拾好东西,一家七口重新坐上马车,在同行们羡慕的眼光中,哒哒的四处溜达去了。
她们前脚离开,后脚那些人就聚堆儿开始讨论,言语之中又是羡慕又是嫉妒,说是小年轻儿脑瓜就是好使,卖炖酸菜都那么挣钱,以后也得学学啥啥的。
然而,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被人眼红羡慕在某种程度来说,属于好事。但太过了,就会变成坏事。
嫉妒心会害死人的。
桑榆决定收敛一点,因为现在的她还没有什么实力,真的出了什么事儿,也是很难收场的。
镇上只有一条主街,热闹繁华,是主要的商业区,饭店商店啥的,都在这儿。其他的小道儿,基本都是居民区,小卖部啥的,还没开始时兴。
从头走到尾,桑榆买了两条超大个的胖头鱼、白面、绵白糖、几样调料、鸡蛋,还奢侈的来了半斤干木耳、半斤干黄花菜。
像是鸡啊鸭啊大豆腐水豆腐这些,不用跑这么远,屯子里谁家养的多,自然会卖的,这类东西年年都不用在外头买。
猪肉也是,这两年,一个屯儿,几乎四分之一以上的家庭里会养猪,小年儿前后杀,新鲜猪肉现杀现卖,直接买就行。
返程的时候,在李桂芳那停留了一会儿,说几句话儿。
李桂芳显然是等桑榆等了有些日子了,拉着桑榆透露给她一个挺有意思的消息。
张志威翻车了!
原因竟和她的小编筐有关系!
张志威从小不务正业,书念得不咋地,十五六就在社会上混着玩儿。二十四五岁和别人学做买卖,挺成功,就在市里开了个门店,主要销售些日常生活用品啥的。
生意不错,据说一年能挣个两三千块,目前已经是镇上唯一的万元户儿了。
他的父母与有荣焉,一改之前提起他就恨铁不成钢的态度,逢人就说这儿子有出息,也着实收获一批仰慕者。
可能是成功的太早,人有点飘了。
桑榆的小编筐一经上市,非常受欢迎,不少人预定,几乎上来货就光。
小筐上价一块,他卖三块五,普通净版的,都卖到一块八,利润非常高。
生意人嘛,看着货供不应求的,打算和桑榆商量商量长期合作。
不料有个南方人找上门,说是他们可以批量生产,而且他们原材料有得是,不分季节供货,价格比桑榆低不少。
张志威的心活了,看了样品之后,大手一挥,一次性签了两千只的合约,除了供应自己的几家店,还准备做成品批发,从中间赚取差价,付了一千块钱的定金。
他想法是挺好的,但是耐不住人心不古。
那人是个骗子,收了一千块,当天晚上就跑了,张志威一千块钱打水漂儿打得连个动静儿都没有。
桑榆听得唏嘘不已,一千块呀,就那么被人骗走了。
“二姨,张志威同志做了那么多年的买卖了,不应该呀。”
订购产品付定金是正常的,但是她从大一就开始做买卖搞副业,最多的订金也只有百分之二十,民法典是有明文规定的。
这种一次性支付百分之五十的,可以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李桂芳摘下围裙扔在柜台上,手掌心在柜台边上拍了几下,“还不是看人家便宜吗,结果被骗。小榆我看你也是打算做买卖,二姨告诉你句好话,人哪,不管干啥,都得把心眼子放正喽,另一个,就是不能贪小便宜。咱可不能走他的后路,亏钱不说,多砢碜哪。”
“报警了没有,不能再让骗子继续祸害人了呀。”
“咋没报啊,人儿早跑了,只剩下一堆长毛儿的苞米叶子,上哪儿找去?哼,张志威他妈先头儿还和我念叨,说你的东西贵,不值当。这回好,找着便宜的了,就是下场不咋地。”
回去的路上,桑榆一道儿都在想这个事儿。
一千块,对于万元户的张志威来说,也不是小数目,想必够他懊恼一段时间的了。
所谓占小便宜吃大亏,就是这个意思。
这种人,以后就是有天大的生意,也是不能合作的了,脑子有坑。
周刚对大棚也特别感兴趣,带着平时交好的几个人,过来大院帮忙,人多力量大,十来天儿,收拾得利利索索,就等着运土进来。
东北的腊月里,冻土层深度超过一米五,又没有后世那些先进的工具车,全靠人力抡铁镐刨,工程非常大。
而且国家对于耕地的土有着严格的管理规定,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