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榆和周南川可不知道有这么些人惦记他们的野猪肉。
该分享的分享了,剩下的就都是他们自己的。
次日一大早,周南川出去借车,桑榆则把昨天晚上分好的肉装在大麻袋里,准备拿到镇上去卖。
肉太多了,自己吃不完。趁着新鲜卖掉,能出不少钱呢。
如今虽说她手里有点钱了,但那都是有用处的,不能瞎花,日子还得紧巴着过。
好日子在后头呢。
不是赶集的日子,桑榆和周南川商量了,决定去那几家大厂子跟前儿试试。
这天是腊月二十八,还有两天过年。
吃过饭,周南川赶着车,拉着两大麻袋的野猪肉往镇上去。
因为昨天下屋那点儿事儿,桑榆还没过劲儿,一直不敢和周南川对视。
周南川到底是男人,面不改色心不跳,啥也没发生似的和桑榆没话找话,只是唇角挂着的弧度,有点诡异。
根本就和严肃的周队长的气质不合。
“吃饱了吗?”
“嗯。”
“把褥子盖腿上,别冻着了。”
“嗯。”
“你想想咱还有没有什么需要添置的,到镇上一齐办置回来。”
“嗯。”
不管周南川说啥,桑榆都别别扭扭的只说一个嗯。
周南川知道她这是不好意思,有心想看她脸红的样子,又有点舍不得,便不再说话,而是安心赶车。
走出去能有二里多地,道儿上从对面走过来一个人。
那人儿也看到他们的马车,停下脚步,还往边上让了让。
冬天都捂得严实,离得远,谁也看不出对方是谁。
到那人跟前儿,桑榆才认出来,竟然是多日未见的陈立明。
如今的陈立明特别瘦,两只眼睛深深陷进去,眼睛里一片灰暗,憔悴的厉害。
也是啊,谁在几个月的时间里,经历那么多大事儿,都好不了。
陈立明干那点事儿,挺缺德。
桑榆如今见着他,不如见着条狗,头都没抬,就打算过去。
可陈立明不干。
被赶出桑家的桑榆,过得太好了,仿佛整个人都在发光,这让陈立明那颗本就不安分的心,再次的骚动。
看到她坐在周南川身边,周南川穿得立立正正的,他本就身材高大长相不俗,看上去还挺般配的。
陈立明觉得心口窝子像用火煮醋似的,酸得直冒泡儿,就想找点事情。
“哟,这不是周队长吗?为人民服务的人,怎么见着人民了,连点反应都没有呢?这么多年,国家和人民白培养你了吧。”
说别的,周南川可能连理都不会理他。
但拿他的职业说事,那可不行。
为人民服务,是多么神圣的事,怎么能容得一个犯过错误的人,在这里胡乱抹黑。
周南川身上的气息一沉,拉住缰绳,吁了一声,叫停马车,人便从车上跳了下去。
常年的锻炼,加上专业的武装训练,让周南川本身就带有一种铁血的钢硬。此时怒气加身,那周身的压迫感就更强了。
陈立明有点畏惧,但嫉妒让他失去理智,一门儿心思的要闹。反正他现在一无所有,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而且他笃定周南川碍于身份,绝不敢拿他咋地。
眼见着周南川一身沉冷的朝着他走过来,讥讽的笑了,“怎么着,周队长还想打我吗?你敢动我一根寒毛,我就上武装部告你去,看你这大队长还当不当得下去。”
周南川要不是情绪管理能力强,就被他气笑了。
这是男人吗,这特么地就是个泼皮无赖。亏他以前还觉得陈立明人不错,根本就是看错了。
和这种人一般见识,简直就是丢他的威名。
“别想太多,打你,我还不如上山打野猪。没什么事回去吧,别在这影响别人的心情。我们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就不看你在这耍泼了。”
这话说的,和骂陈立明不如老娘们儿没啥区别。
桑榆觉得好玩儿,坐在马车上哏哏儿的乐。
这一乐,把陈立明彻底乐翻儿了。
因为那笑声,就像根带倒钩儿的大刀,一下一下的砍在他脸上身上,让他体无完肤。
“周南川,桑榆可是老子不要的货,你有啥可得意的。捡我陈立明不要的东西,你就那么高兴?”
周南川往回走的脚步猛地停住,只一刹那间,身上就被寒戾所包围,杀气,自他眼底迅速向全身蔓延。
如果说刚刚的周南川是一块雷打不动的精钢硬铁,此时的周南川就是来自地狱的黑脸修罗。
两只大手缓慢的握紧,力量在渐渐积蓄。
陈立明并没有感知到危险,还想要说。只是桑字才刚出口,周南川硕大的拳头已挟风而至。
只听一声闷响,陈立明的身体以抛物线的轨迹,向后方飞了出去。
桑榆第一次看到周南川动手,只觉那一拳,无论挥出的姿势,还是力度角度,都堪称完美,简直特么地帅呆了。
她解气的看着落地后才想起来大叫的陈立明,只觉原主眼睛瞎心也盲,竟然把这种男人当成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