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堆放煤的墙角那里乱糟糟的,若干个凌乱不堪的大脚印,煤居然少了一半!
桑榆头皮一麻,这是遭贼了呀这是。
一吨煤二十三块钱,这半吨十一块五,到家只用了两铲子,就被人偷了!
这不行啊,得找回来呀。
“妈呀,谁这么缺德,还带偷东西的?”吴海燕说着抬脚往里头走,“看这脚印,是个男的,女的穿不了这么大的鞋。”
她伸手拉住想要进去看个究竟的吴海燕,“嫂子别进去,咱们得保护案发现场。”
“那咋整,也没看着是谁,就白丢啦?”吴海燕心疼的直咂嘴儿。
“哼,谁怎么偷去的,就怎么给我拿回来,少一点都不行。”
不止这样,她还要让那个人付出代价。
她让吴海燕在这里看着,不管谁来了,都不能进屋儿门,自己去找村长。
周长山刚从老张家回来,被三家那烂事烦得脑瓜子嗡嗡直响,刚打算歇一会儿,找来村委会的几个人儿一起商量商量咋整。
三家会战的事儿,打从他当村长,小二十年了,头一回碰上。这要是传出去,得让别村儿的笑掉大牙。
那样的话,他这半辈子的英明,就会被毁了。
说起来,事情的中心人物,还是陈立明。
现在在他眼里,陈立明就是一条臭鱼,腥了靠山屯儿这一锅鱼汤。
上次就算了,这回,他必须得好好整治整治他。
回家刚卷上,没等坐稳凳子呢,桑榆又来报告家里的煤被偷了的事,不由头疼欲裂。
作风问题不算小,但偷盗问题更严重,他不得不重新穿上棉袄去看现场。
这村长当的,都快要把心操碎了。
出门时周刚正好进门,听说大棚失窃,也跟着一起过去。
他和周南川是光腚娃娃一起长大的,感情不一般。周南川不在家,出了这种事,作为好哥们儿,他不可能不关注。
到了现场一看,周长山这脑袋更疼了。
要偷就偷得利索点儿,别留下啥线索。
可这贼脑袋肯定是有病,也不知道用啥装的煤,漓漓拉拉、断断续续的洒了条儿黑线儿。
冬天满地冰雪,煤是纯黑的,落在雪上,明显得不要不要的,和告诉人家是他干的,没啥区别。
都不用报案,更不用费脑袋分析谁有作案动机,跟着煤线走就行了。
周长山、周刚一路走一路找,就找到了周旺家。
或许也是发现留了痕迹吧,周旺家门口,有着新鲜的扫帚扫过的痕迹,装作一切与他家毫无关联。
桑榆对此甚感无语,白眼快翻到天上去了。
周刚都被气笑了,打开院门就走了进去,只一眼就看到仓房门口残留的一小条煤沫子。
周旺和王大妮儿为了偷煤,连热闹都没去看,此时正挤在冰凉的炕上琢磨,等天黑了,就撮点煤回来烧上,听说那玩意儿可抗烧了,能把炕烧得贼热。
冷不防有人敲门,也没多想,王大妮出溜下地去开门,“谁呀,一大早上的,不让人消停呢?”
外边的人也不出声,门开了,三人鱼贯而入,桑榆在最后边,把王大妮又惊又恐又呆愣的模样看个正着。
“谁来了,咋不进来呢?”周旺纳闷的问了,人也跟着出来。
结果一见来人儿,也是愣在当场。
还有啥不明白的,当官儿的和苦主儿都来了,这是东窗事发了呀。
做贼做到赃物还没热乎呢,就被找上门的,他们家是蝎子粑粑-头一份儿。
这二位,平时没事找事是第一,主打一个蛮不讲理臭不要脸,可又是怕事儿的主儿,被人找上门来,顿时只觉腿肚子转筋,骨头支不住身上的肉,直往地上堆。
“村长,来俺家嘎哈来了。”
周旺完犊子不敢吱声,还是王大妮仗着自己是个女的,哆哆嗦嗦的问了一句。
“嘎哈来了你们不知道?”周长山嗓子眼儿粗,声如洪钟,此时带着怒气,周旺听得差点软脚跪下。
“村长你可别吓唬人,俺们啥也没干,一直在家老实待着呢。“
周长山懒得和他们多说废话,拎着周旺的胳膊就往外走,来到仓房门口,啪的扔在地上,指着那条没清理干净的煤,“现在知道干啥了不?”
周旺掩耳盗铃的伸手把煤氆氇开,还犟呢。
“把门打开,快,别等着我踹。”
周旺不敢拭村长的锋芒,不情不愿的打开仓房门,还在嘴硬,“那一条子黑灰能说明啥?看吧,我家穷成啥样儿你们也不是不知道,我看你能找着啥。要是找不着,你们就得给我钱赔偿我,不然我的名声就坏了。”
说的可真好听,他啥时候拥有过名声那么昂贵的东西呢。
没人搭理他,周刚进去这那儿的翻找,没找几下子呢,就给周长山使了个眼色。
周长山拎着周旺进去,指着被破褥子盖着的那堆煤,“说,这是啥,哪儿来的。”
“这,这不是煤吗,我上镇上买的呗,还能是哪来的。”
“嘴挺硬,不见棺材不落泪哈。那我问问你,在哪买的煤,多少钱一吨,你这是买了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