截止如今,她仍然没有意识到,所有一切,都是她贪婪恶毒的后果。
人就是这样,荣耀自始至终属于自己。而错误,一定会推到别人的身上。
而这个别人,肯定是没有后台的、性格软弱的、智商情商低下的。
总结一句,就是没有人撑腰、好欺负的。
对于桑小晚来说,曾经被她欺压多年的桑榆,就是最好的人选。
在她的想法里,桑榆之所以敢和她们老桑家人对着干,不过是仗着周南川。
现在,周南川不在家,桑榆就又恢复成没有人可依靠的状态,她理所当然的,便想要让桑榆承担她所有痛苦的来源。
让她遗憾的是,哪怕身边没有周南川,桑榆也不是好欺负的。
桑小晚自以为重来一回,就可以拿捏桑榆。
殊不知,这辈子的桑榆,比上辈子的桑榆,更要厉害不知几多倍。
桑小晚尽管不服气,也不甘心,但也只能说两句狠话而已。
“桑榆,你别得意。总有一天,我要超过你,让你像狗一样跪地乞求我。”
桑榆莫名其妙的看了她两眼,倏地笑了。
这一笑不要紧,竟像盛开在冬日里的雪莲花,美而不妖,仿佛含着几分圣洁。
这让桑小晚更加的恨她,牙齿咬得咯咯直响。
“啥?你想给狗跪下?行,我把我家小灰灰给你牵来,省着跪别家的狗,再让狗传出去,你没脸见人。”
“你!”
“你啥你,有这跟我折腾的功夫,好好想想以后日子咋过吧。真服你了,一把好牌打稀烂。要是我,就找块豆腐撞死,可没脸出来骂人。”
离开渣男未必不是好事,端看你怎么选择以后的路。
“我还有什么以后,哪还有以后。”奇怪的,桑小晚没有再闹,而是颓然的蹲在地上,双手捂脸,肩膀颤动。
或许,在经历这么多以后,她在后悔当初爬上陈立明的炕了吧。
可惜这世上,用什么都换不来的,就是后悔药。
如果她没有生出坏心思,而是按照剧情嫁给周南川,上点心好好和他过日子,那现在的她,也许平淡,但绝对幸福。
“桑小晚,姐妹一场,我劝你一句。有些人和事,就像流着脓血的毒瘤,只有切了,伤口才能痊愈。好好做自己吧。”
走出好远,再回头,桑小晚还在那儿蹲着,低着头,不知道想啥呢。
过了些日子,桑榆的酸菜和野猪肉全都卖了出去,给田朋拌了两次咸菜,收入还是比较丰厚的。
又是赶大集的日子,冰雪尚未消融,但她的心却像有火在燃烧一般,满是热切的希望。
因为,生菜可以割了。
这是她创业的一个里程碑。
桑榆四点多钟就起床,潘珍和她一起去大棚收小菜。
这种小菜比较嫩,不扛折腾。
桑榆早就准备好四个大盆,把割下来的小菜整齐的码在盆里,再用厚棉袄盖上两层,防止冻着。
蔬菜分量不轻,道儿也不好走,安全起见,她花一块五雇马车和车夫去镇上。
作为一名出色的管理者,非常明白有钱花在刀刃上的道理,该省得省,该花也得花。
抠抠搜搜的小家子气,格局打不开,不可能成大事。
赶车的老板也是一个屯儿的,年轻时候家里头穷娶不起媳妇儿,条件稍好点了,岁数也到了,便也就没有了那心思,一个人过得也挺好。
他一辈子要强,谁也没服过。
但是,当他看到桑榆真的在大冬天把菜种出来,还长得那么好,不由感慨万分。
“古有花木兰代父从君,也有武则天登基做皇帝,慈禧太后统治大清朝几十年,这是说女人从古到今都了不得。小榆啊,你就是现成的花木兰,叔啊,真是佩服你。”
“谢谢叔夸奖。”桑榆不是扭捏的性格,大大方方的接受了夸奖。
等太阳升起,天色亮了,桑榆亮开清脃的小嗓子,开始吆喝,“青菜,卖青菜。早上新摘的新鲜小菜儿,不鲜不嫩不要钱啊。”
赶集的人一听有新鲜菜,顿时潮水一样的涌过来。
买不买且不论,看新鲜是重点。
大冬天卖新鲜菜,听都没听过,大部分人是持怀疑态度的。
有一些买过桑榆货物的老顾客,因为知道她做买卖货真价实,一点怀疑都没有的拥过来,争着抢着做那开秤的幸运者。
桑榆拿出两棵长得比较好的生菜,放在外头做样品。
天气冷,生菜放在马车上没多一会儿呢,就冻硬实了,颜色更显得透得青翠,像玉雕一样的漂亮。
老百姓一看真是新鲜菜,登时就疯了。忽拉一下子,就把马车围个严实。
几个月了,天天白菜土豆大萝卜,早就想吃点新鲜玩意儿。
虽说不过是点生菜,但那也是这个季节难得的美味。
回去蘸酱、做汤、清炒都行,出锅放点蒜沫儿,脆生生的,好吃着呢。
三毛钱一斤,不便宜,但在大冬天,绝对也不算贵。
这些按月挣工资的人们,不在乎三瓜俩枣儿的,你二斤,我三斤,称好了直接塞怀里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