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忙不过来,便雇了隔壁的王长贵夫妇,给她照顾知青大院儿的大棚。
那两口子都是实在人,干活啥的一点不藏私,哪儿哪儿都整得板板正正儿,给桑榆减轻不少负担。
之前潘珍是最不赞成花钱雇人的,如今她也不多说了。仍然心疼钱,但活儿太多,她老了,干不了太多,桑榆一个丫头,也没有那一个人全干完的本事。
雇就雇吧,少挣点,也少挨累。
其实最让她开心的,还是周南春的变化。
以为一辈子痴傻的人,居然一天天的好起来,眼睛里有了光,会说的话也更多。
尤其前几天,坐在一边看周山写作业,看着看着,自己拿起根铅笔,居然写了个春字。
她记得桑榆教她认过,那是她的名字。
当周南春拿着写好的字,给潘珍看时,潘珍笑得可得意了。
笑着笑着,又哭了。
她心中有数,目前所有一切,全都和桑榆的付出密不可分。
四月中下旬,开始种大地。
桑榆和潘珍两个人,要忙三家的地,家里没有男人,仍然干不过来。
可惜的是,这个时候,家家都忙,想要花钱雇人,也雇不着。
都说没有钱办不了的事,在这个时代,钱还真不好使。
没有办法,桑榆只能没黑没白的努力干,家里的活儿和照顾周南春的重任,只好交给十一岁的周山。
一家几口,每天不停的忙碌,就连周南春都知道,下雨收衣服,也能做简单的饭菜。
这一忙,就是一个多月。
等到桑榆终于有时间,去琢磨租凭柜台卖衣服的时候,已经到了五月中下旬。
比书里记载的时间点,晚了一个来月。
她挑了个阳光很好的早晨,带着一百块钱,去镇上那家商场,准备租下早已看好的那几节柜台。
书上交待过,一节柜台的租金是十块钱一个月,她看中六节,至少得交六十块钱。
身上带的一百块足够。
其实她早就打算好了,四婶照顾孩子和看家,大棚交给王长贵两口子,土地先自己种,找着合适的人就租出去或雇人干。
她自己,把主要精力放在服装销售上。
脚步匆匆的来到镇上,直奔着那家国营商店而去。
商店半个月前就开业了,目前仍在招商,但是最好的柜台都租完了,剩下的则是那些犄角旮旯、阴山背后等位置差的地方。
桑榆迈步进去,一眼就看到她相中的柜台已经被占,一名中年妇女正在理货。
妇女的脸很陌生,并非原书里出现过的人物。
如今的她对于突然出现没见过的人和事,已经泰然接受。除了有重要的事,会回忆下书中内容,其他时间,根本就忘了所在的世界,其实是一本书。
那时候的柜台,放在现在看,简陋得没法看。
有玻璃格成的柜台,上下两层,与柜台间隔不到一米多远的后边,就是墙壁。
本该光秃秃的墙壁上,立着一个四方形的金属弯成的网状物,上边用竹制的衣架,挂着若干件应季的衣物。
桑榆心口猛地一沉,涌起不祥的预感。
做生意的人,最讲究吉利。
所谓的吉利,不仅包括优越的地理位置、选了又选的开业佳期、人脉、客户,还要有顺利的开始。
她早就看好的位置,最终却花落别人家。
这,就是个不顺利的开始。
她有些怪自己,打算好的事却没能做成功,这得是多大的失误。
而她最可惜的,则是一次非常好的机遇。
她有心过去问一问,看看是谁租下的柜台,她可以给的价格稍高一点,看看是否可转让。
然而,已经成为的事实,着实没有必要去多费心思。
有那个时间,还是想想补救方法更好。
她不动声色的在商店里逛了两圈,寻找下一个合适的目标。
说实话,这个时代并不缺少精明人。
开业不过半月,所有看得上眼的位置,都已经有人了。
因为他们都懂得,抢占先机的重要性。
偏她分身乏术,没能占得上。
逛了好一会儿,她在正对着大门的对面那里停住脚步。
那里有连着的八节柜台,不知何故,无人问津。
虽说位置比较靠里,但是正对着门,任何人进门的习惯,都是先看向前方。
如果能够做到足够吸睛,绝对不愁客源。
桑榆想起前世各种大商场、购物中心的精品屋,以及那各具特色的装饰,顿觉胸口压力一松。
心里有了计较,脚步轻快的去找商场负责人商谈。
负责人是位四十多岁的女人,正在为招商不满上火呢,听说她要一次性租下七节柜台,当即拍板,对于桑榆提出的按照自己的想法装修的要求,也是一口应承。
可见不论何时何地,资本才是王道。
而桑榆,这辈子,打定主意要成为最上乘的资本。
她趁热打铁,和商场方签了租赁合同。
合同是商场侧提供的,桑榆根据自己的经验,又加了几条,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