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曈曈,曈曈……”
“姜曈曈!”
随着一道金光注入眉心,小女孩涣散的瞳孔逐渐聚焦,两眼仍空洞无神,
姜鸾情急之下,一把掐住她的肩膀,连声喝问:
“姜曈曈,你现在能听见我说话吗?能吗?”
小女孩仍是一副呆呆的模样,脸上没有任何反应。
“到底能不能听到?你给我点反应好不好?”
姜鸾情不自禁加重了力道,指节攥得发白,声音也提高了几分。
丁婉婉紧急出声:
“大师姐,你冷静一点!别吓着孩子……”
姜鸾连忙松手,见小女孩睫毛颤了颤,乌眸明显瑟缩了一下。
神情虽然还是呆呆的,但总算有了点儿活人气儿。
她松了口气,紧接着又涌起一阵愧意,颤抖地将小女孩揽进怀中。
“抱歉抱歉,是不是掐疼了你……怪我,都怪我!竟忘了你不会说话……”
丁婉婉出言劝解:
“大师姐,你别着急,我看曈曈的症状有点儿像失魂症。我先前办过几个类似的案子,通常是人无意撞见了什么脏东西,魂被摄住了,东西一灭,症状即消……”
“我这就带队上街察探,灭了那脏玩意儿!”
言毕,她捡起地上的杀猪刀,风风火火地就往门口冲。
“欸,等一下!”
姜鸾叫住了她,见她眼底一片青黑,有些心疼地开口:
“这天还没大亮,还未到应卯的点……”
丁婉婉脚步不停,浑不在意地回头冲她扬了扬下巴,嘿嘿一笑:
“没事的大师姐,只要我喊人,他们不敢不应!”
“你就和曈曈安心在这里等着我!”
话音未落,她的身影“出溜“一下消失在门口,紧接着,院子里响起了嘹亮的哨音。
“咻——咻——”
“戍卫司蓉城分司,第九支队,全员都有——集合!!!”
随着女人铿锵有力的呼喝,左右两侧的房间,一盏一盏亮起了灯。
纸糊的窗户上映出几个着急忙慌套衣服的身影。
丁婉婉迈开长腿,逐个检视。
待视线瞥到某个影子——
正缩成一团,脑袋如小鸡啄米,点来点去,动作愈来愈慢……
“砰——”
她一脚踹向旁边的木门,暴呵一声:
“陈老三!是不是要老子亲自教你怎么穿衣服!!!”
那影子一激灵,瞬间加快了速度,没两下就套好了衣服,连滚带爬地下床开门。
“头儿……”
他讪笑着,挠了挠头,刚要开口。
女人一脚踢在他屁股上。
“滚去绕着院子跑十圈儿,跑完再过来集合!”
老三捂着屁股,苦哈哈地应了声是,转身提步小跑了起来。
老五停下收拾的动作,望向窗外,“噗嗤”一声,笑得幸灾乐祸。
丁婉婉像背后长了眼睛,瞬间回头。
老五骤然变色,还没来得及收回笑容,只听一声厉喝:
“还有闲心笑话别人!你也给老子滚出来!”
老五的笑容僵在了嘴角,提起裤子,垂头丧气地加入老三的“晨跑团”。
入秋后的大清早,很是寒凉。
剩下的二人,呼出一缕缕白烟,双臂环抱于胸前,瑟瑟发抖地并排站好。
“绣花呢磨磨唧唧的!”
丁婉婉正想一人踹上一脚,耳畔蓦然响起一道轻柔的呼唤:
“婉婉!”
跑步的,罚站的,齐齐一怔,目光颤抖地投向声音来源。
整个蓉城分司谁不知道,第九支队的队长,最讨厌别人叫她的大名!
尤其是不带姓的叫——
上一个想套近乎,这么唤她的隔壁支队队长,被她一脚踹断了胸骨,躺了十天半个月才下得了床!
“大,大师姐!”
丁婉婉一阵惊喜,缩回脚,匆匆转身,小麦色的脸颊浮起一层红晕。
众人惊得恨不得把眼珠子抠下来
没,没看错吧!
铁骨铮铮的九队长,脸上竟现出了几分娇羞?
那,那可是将他们扒了裤子狠揍,眼神都不带波动的狠人啊!
丁婉婉沉浸在被大师姐如此亲近地去姓呼名的喜悦中,唇角高高翘起,哪有心思理会自己下属的反应。
眼见大师姐提着一个小布包,跨出门槛,她急急迎了上去。
“大师姐,怎么了?”
姜鸾面带微笑,微微欠身:
“我是想来同你说一声,曈曈已经恢复过来了,多谢你……”
丁婉婉一把抚住她:
“害,咱们之间还客气什么?曈曈的事,就是我的事,你就安心地带着孩子在我这儿休养……”
言毕,她的语气一顿,面颊愈红:
“你难得下一回山,要…要不等我散值回来,带你们上附近转一转?”
“好。”
姜鸾眉眼弯弯,轻轻点了点头。
旋即,打开包裹,拿出里面的长帔,要给她系上。
“天气寒凉,你多注意保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