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姐,我请了下午的假,提前回来了,还给你带了誉芳斋刚出炉的杏仁……”
丁婉婉提着一个食盒,兴冲冲地推开寓所的门,猝不及防地和一个圆脸的陌生女人对上。
“你是谁!!!”
未尽的话音化成怒呵,腰间的杀猪刀噌得一声出鞘。
圆脸女人比了个嘘的手势,悄声道:
“咱们小点儿声,别吵着孩子。”
丁婉婉:……
怎么有股莫名的熟悉感?
圆脸女人主动开口解释:
“我叫酥饼,是夫人的侍女,奉夫人的命下山来照顾二小姐……”
丁婉婉愕然,缓缓收刀,环视四周,那个她迫不及待想见到的身影已经不见了。
“她…她去哪里了?”
圆脸女人摇了摇头。
“夫人的行踪很少向人透露,我们也不知道。”
见丁婉婉面露担忧,圆脸女人微微一笑:
“您无须担心,夫人向来谨慎,无论做什么都有计划,绝不会轻易让自己涉险……”
……
与此同时,黑水村。
姜鸾躲在坍塌的墙根下,竭力隐藏自己的气息。
她本是来探望那位被宋麟踢伤的老人,想办法让他恢复身体。
未曾想,透过破洞的窗,一下撞见了“行凶现场”。
二人的争执声她隔着墙,听得一清二清,愈听愈悚然。
当她凑近,看清行凶者的脸时,更是一惊。
是她在主峰上打过好几次照面的熟人——
宋臻身边的某个跑腿小厮!
待行凶者扬起手,掌心光芒乍现时,她几乎来不及思考,下意识地捏决,动用全身灵力,放出护罩。
“轰隆——”
一声巨响,烟尘四溢。
还好,挡下了。
老人在她的护持下,安然无恙。
“我劝道友好自为之!贸然插手,只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青年的威胁声,时而像隔着一堵墙,时而像炸雷似的清晰响在耳后。
只因她力竭过后,太过疲乏,连听到的声音也变得忽远忽近,难以确定方位。
“轰隆隆——”
仅剩的三面砖墙,纷纷倒塌,露一张狰狞的脸。
姜鸾动用最后一点灵力,以“闭气决”藏住气息,维持隐身状态,爬向碎石掩映的墙角。
青年环视一周,仍见不到人影,恼怒至极,嘴里咒骂声不停。
“什么孬种,有胆量管闲事,没胆量现身?”
姜鸾全然不理会,只闭目靠在墙角,继续维持隐身状态,静待体内灵力恢复。
直到一道凄厉的惨叫声响起。
“不是喜欢当英雄吗?”
青年扬起匕首,聚大半灵力于手腕,终于穿透灵力护盾,狠狠扎向老人的手臂。
“哈哈哈哈哈哈!!!”
“你快出来啊,再不出来,我就一刀一刀,将这老头,凌迟致死!”
姜鸾闻言一哆嗦,睫毛轻颤着睁了眼,汗湿的衣衫紧贴着脊背,嘴唇咬得发白,仍一声不吭。
要是十五年前,她大可不必这般隐忍。
以她金丹境的修为,都不必过招,光放出一道剑气,就足够令这筑基境的恣睢恶修,倒地不起。
如今,她已散基重来,现有的修为恐怕还不如刚开始引气入体的修士。
先前那招灵力护盾,虽有师傅给的符箓加持,仍用去她大半的灵力。
眼下,体内残存的灵力连维持“闭气决”都费劲,更别说让她拔剑,对上筑基境的修士了。
硬碰硬,胜算微乎其微。
但…已经没有多少时间让她犹豫了!
“啊啊啊啊啊——”
老人凄厉的惨叫声再度响起。
姜鸾瞳仁一缩,即刻捏碎怀中的传音牌,放出一道如霜似雪的声音:
“住手!本宗何时出了你这样一个败类!”
青年浑身一震,脸色霎白,额角渗出了细细密密的汗,不敢置信地开口:
“玉…玉渊真人?”
怎…怎么会是她!
他作为宗主近身伺候的人,基本把宗门里境界顶尖的几大真人长老都接触了个遍。
在这些老前辈中,他最畏惧的就是玉渊真人。
只因她修为高超,又脾性怪异,喜怒无常。
他之所以这么清楚,是因宗主继任以前,曾是玉渊真人座下弟子。
那时的宗主,还没正式继任,但老宗主已经放手,让他处理大小事务,宗里几乎所有人都将他视为事实上的宗主。
但玉渊真人无论是对名义上的“老宗主”,还是事实上的“新宗主”,皆不假辞色。
有一次,宗主因出席某个长老会议,抽不开身,就让一个傀儡化作他的样子,代他在某节全宗一起修习的道法大课上签个到。
然而,被正好轮来授课的玉渊真人,从茫茫近千个攒动的人头中,一眼看穿。
玉渊真人当即震怒,一掌将那傀儡打回原型,接着,在虚空中捏出个传送圈,扯起傀儡的脚,一把甩了进去。
“砰”得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