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夫人们好……”
姜鸾局促地打完招呼,就见那位夫人不慌不忙地从大腿上支起了身,一把推开右侧的男侍,空出个身边的位置,热情地招手:
“哎呀,好俊俏的小娘子,快来你花姐姐身边坐!”
她的话音刚落,一道戏谑的声音响起:
“花无垠,你怎么好意思让人家小姑娘叫姐姐,都一千多岁的老太婆了……”
花无垠望向正躺在厢房角落的摇椅上独酌,翘着二郎腿晃来晃去的女人,恨恨道:
“风独影,你那张破嘴不要可以割下来佐酒!我就是一千多岁看上去也比你这个八百多岁的死老太青春靓丽!你说是不是啊,小娘子?”
最后一句话,转向了姜鸾。
而姜鸾左看看,右看看,一阵茫然。
这两人听上去比她大了几百岁不止,但看上去顶多三四十岁,容貌皆昳丽绝伦,想必是年轻时便突破了一定境界,修为深不可测,她一个都得罪不起。
“呃…诸位夫人,都很美,晚辈完全无法分出高下……”
“不行,就要你分!”
花无垠不依不饶,言毕,还向她抛了个媚眼:
“小娘子,你仔细瞧瞧,我是不是比那个死老太好看许多?”
姜鸾耳根都烧了起来,额上隐有细汗冒出。
所幸,姜子萍嫌弃的声音从后响起,为她解了围:
“我说,你们一个个都是近千岁的人了,怎么还这么幼稚!”
她大大咧咧地将姜鸾推向厢房中央,扬声道:
“给诸位介绍一下,她便是我的表侄女姜鸾,问道宗现任宗主夫人,也是咱们琼乐会的新成员,基本情况都与你们交代过了,以后还请诸位做长辈的,多关照下……”
就在众人纷纷表示欢迎之际,一道幽幽的声音响起:
“既然是现任的宗主夫人,不好好在宗门里守着自己的夫君,跑来和我们这些老家伙瞎搅和什么?”
只见灯光昏暗的角落,另一张摇椅上,躺了个神色冰冷的美人。
纤白的指尖,夹着一只尚未点燃的银灰色烟斗,长发如瀑般逶迤在地,说话时,连眼神都没有投来,像一张远离众人的仕女图。
可她的语气并不怎么友好,姜鸾怔了一瞬,一板一眼地答:
“因为事多钱少,除了一肚子闲气,啥都没捞着……”
接着,她向众人鞠了一躬,真诚道:
“我马上就和离了,还请诸位夫人带着晚辈多赚些灵石!”
众人沉默一瞬,爆发出一连串的笑声。
”哈哈哈哈,够直白的回答,这孩子我喜欢!”
“啧啧,还得是年轻一代的女娃,比咱们这些老家伙,有魄力很多,说离就离……”
这时,那道戏谑的声音再度响起:
“我说木莹莹,你怎么好意思冷着脸质问别人,人家可是说离就离,不像某人,这把岁数了还得守着那半身不遂的老头过日子……”
仕女图里的人物,突然活了过来。
木莹莹猛地一下从椅子上窜起,气冲冲地走向厢房对角的那张躺椅,柳眉倒竖:
“风独影!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那道声音依旧不疾不徐:
“我说得不是事实?怎么某人一提那老头子就像炸了毛的猫?既然这么厌恶他,为什么不能……”
“噌——”
她未尽的话音被一抹雪亮的剑尖截在了喉咙里。
木莹莹持剑的手,剧烈颤抖:
“闭嘴!”
风独影好似没看见逼近颈侧的剑尖,浑不吝地挑了挑眉:
“呦,你倒有胆量冲我拔剑,怎么没胆量一剑戳死那耗了你大半辈子的老头呢?”
“你!!!”
眼见剑尖要刺下去,离得最近的一位夫人,伸手阻拦:
“好了好了,都别吵了!都是做祖辈的人了,还让孙辈的丫头看笑话,真是的……”
另一位夫人也站出来劝架:
“你俩要吵就上隔壁厢房去,别扰了姐妹们的清净……”
一位看热闹的夫人,闻言,促狭地眨了眨眼:
“我看她俩单独呆一块,没准儿就吵不起来了,上次聚会,她俩上隔壁吵架,不到一个时辰,我就看到风独影拉着木莹莹走出来,那叫一个亲密哦,头发丝儿都缠到一起了……”
“你们有完没完!”
木莹莹气得面颊通红,甩下一句话,摔门而去。
“砰”得一声巨响,众人怔了半晌。
风独影率先回过神,慌慌张张道:
“我…我去追!”
接着,一阵风似地窜了出去。
厢房内一连冲出去了两个人,气氛非但不受影响,反而更上一个台阶。
有好事者甚至设了赌局,赌这二人何时回来。
“这次至少两个时辰,距上次聚会快三年了,这俩人都多久没见了……”
“哈哈哈哈,我说风独影怎么提前把自己养了两年的指甲剪了,原来是为今天这出……”
姜鸾目睹了一切,大受震撼,自动脑补了几出狗血情感大戏,人虽陪表姑母坐着,神魂早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