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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宋典(1 / 2)

宋典一直觉得自己挺倒霉的,就像那些道人说的天煞孤星。

他出生于汉冲帝永嘉元年。

老家在并州,父亲是个从凉州战场下来的老兵,刀枪棍棒样样精通,那一年从凉州回来,却是将军中赏赐以及战马兵器变卖,给自家置办了三百亩地,雇佣了些佃农,成了个有名的小地主。

不同于其他人,父亲在他们小时候就请了个老儒教子女识字学文,口中常道:不求学成做官,只为了开开脑筋,这年头,拿刀的玩不过拿笔的。

家有儿女五人,宋典排老四,是家里最聪明的儿子,教学的老儒很看重他,认为他将来必能学有所成,能登高位,故为他取名:宋典。

父亲刀枪入库的决定正确与否他不知道,他只知道,永兴元年,那一年夏,鲜卑入寇并州,没了骏马的父亲骑上骡子,与来犯胡人周旋,以三死一伤的战绩壮烈牺牲。

顶梁柱倒了,母亲独自一人拉扯子女,好在胡人退了,地还在。乡亲们也都念着父亲的好,一家子支撑着似乎还能过。

可惜天不如人愿。

当年秋,郡、国三十二蝗,河水溢。

连绵的庄稼被黄色的虫海覆盖,颗粒无收。河水暴涨,淹没农田道路,母亲连流泪的时间都无,收拾东西带着子女逃荒。

宋典对家的最后印象就是老宅里那颗被扒光树皮的大槐树。

逃荒的路上,宋典与家人失散,自此家就成了一个符号,上边满是父亲的血和母亲的汗。

兜兜转转,他随人流来到洛阳,机缘之下被卖进宫里当了宦者。

他记得很清楚,净身那一刻,没有人因受了那一刀而哭,每个人都捧着到手的食物笑得灿烂。

那个带领他们的老宦者笑呵呵道:“进了宫门,这皇宫啊,就是尔等的家了。”

他不是宫里最聪明的宦者,在人心鬼蜮的宫中,宋典更不敢卖弄聪明,他只是如那老宦者教训的一般,勤恳做事,埋头干活,苦活累活抢着干。

由于幼时学过文,因此缘故,接了打理皇家图书馆——兰台的活,在这里,宋典如鱼入大海,偷偷读书,经年不辍。

直到某天,大汉又一次换了天子。

新天子是河间国人,来自民间,即位时仅12岁。

那一年,贪玩的天子询问左右,要宦者做一个民间玩耍的小车玩玩。

左右无人应答,那一刻,宋典站了出来,花费半天就将天子所需的玩具做了出来。

那是他的发迹时刻。

那老夫子说得不错,宋典命中注定要登高位的,只是谁也想不到是以宦者的身份。

自此后,宋典帮助天子做事,渐渐成了宫中宦者中的顶级人物,被人号为:十常侍。

他为天子勤勤恳恳做事,修玉堂宫,协同毕岚做铜人、翻车。

其他常侍一旦得势,便十分猖狂,家人子弟为乱不法。宋典因为熟读史书,他心底清楚,宦者的权势都只是空中楼阁,加上他孑然一身,也没有肆意乱法的本钱,所以算是名声不差的一位常侍了。

后来,身居高位的他多番寻找,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家人。

时光匆匆,物是人非,家中仅剩二姐一人,且早已嫁做他妇。

有心重振家族的他,准备过继外甥,继承他的富贵财产,计划进行到一半,外甥刚被招来洛阳,甥舅俩天伦之乐还未享,灵帝就驾崩了。

紧接着发生了内宦宫变和外朝带兵杀阉。

那一夜,外甥冒着生命危险,带着普通百姓袍服和假胡子趁乱入宫,冒充平民才将他救下。

在混乱之中,很清楚金珠玉石只能让家族兴盛一时的宋典,怀着私心,冲进兰台,将那些可以作为家族根基的典籍盗出。

此后二人便躲在洛阳宅子中,寻机逃出城去。

没成想躲了两月,城中封锁渐松,二人正欲出城之时,因外甥新纳的姬妾太过美艳,而招来乱兵。

他听闻动静而出时,恰巧望见外甥被砍掉的半个脑袋,那残缺的面孔刺激得他失魂落魄,他最后凭着求生欲翻墙而逃。

不久后,因不慎泄露了踪迹,他又遭遇到袁氏私兵的追杀。

周转之下,他被公孙度救下。

冥冥之中,宋典仿佛再次看到了父亲,那个顶天立地的男人,那个骑着骡子就敢向敌军冲锋的男人,想起父亲的期望和念叨,他联想起近日的种种。

“阿父,你错了,拿笔的真玩不过拿刀的。”

迷迷糊糊间,躺在床上的老者嘴里嘟囔出这番话。

惊得耳朵凑近细听的公孙度向后一跳。

前后看了两眼,这才双手连连摆动,急声道:

“别叫我阿父!我可没你这么大的儿子。”

刚有点的意识的宋典闻言更加迷惑了。

接着宋典迷糊里就听到那个男人大喊:“柳毅,盐糖水做的怎么样了,老头醒了,可以给这家伙喂了。”

不一会儿,宋典就感到自己的口腔咽喉得到了滋润,热水携带着糖盐进入肺腑,这种奇怪的味道非但没有让他感到不适,反而觉得浑身舒坦,忍不住呻吟一声。

感受到这股液体对自己的益处,他忍不住张嘴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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