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极!我等不要被刘备的虚张声势给吓着了!”
吴敦双手一拍,似乎看穿了而今刘备军动态的内因,他指着地图上的刘备军攻势线条道:
“在我等眼中,似乎刘备所部所向无敌,难以遏制。
然而,现在的情况却是,他们自从占据济南国后便有意的收缩了兵力,这也是几次冲突中我感觉军队已经显露败象即将崩溃时,对方却没有下死手的原因。
刘备,他也在顾忌我等!”
孙观闻言脸色一振,靠近地图,注视着上边的地图城池符号片刻后惊喜道:
“我知道了!刘备他兵力不足!
此前尹礼兄弟在高唐一战中遭遇的应当是刘备的主力精锐。
那时候的平原郡兵不过几千之数,随后的济南国之战中,刘备出动的兵力骑步合计也不过万数。
济南国战役当是关键之战,刘备他当是出动了全部战力。
以我观之,此应当为刘备最大的可用兵力了!
横跨大河转运兵力不易,而且,对岸的平原郡乃是他刘备的老巢,他难道就不怕内部空虚,被柳头领趁虚而入?
至于为何要在攻占济南之后便止步不前,一方面是吴敦头领所部表现出的战力并无不堪,让彼辈收回了速战速决的想法。
另一方面嘛,当时刘备在攻占城池之后,需要派遣亲信兵将进行把守,这也就无形间摊薄了他的作战兵力。”
孙观显然是做足了功课,对刘备几次战役出动的部伍、兵力都有所统计,当即便以各种详实数据佐证道。
吴敦沉默片刻,他本以为是手下兄弟拼死才能挡住刘备军的,可现在细细一想,那刘备的确有放水的嫌疑,他将手搭在桌台的边缘,看向孙观凝声回道:
“唔,你说得对!那刘备也不是以水军见长,定然不敢冒着被我们偷袭的风险继续转运兵源。
哼!这厮也是个会演戏的,虚张声势的模样做的倒是挺像!”
呼!
听到刘备所部的攻击性乃是假象,顿时让在场的大小统领都是松了口气,毕竟要与这么个大敌交战谁都要自忖下个人生机。
“诸位也莫要轻忽!刘备而今表现出的,可能仅仅是他想让我等看到的状态,而且,他们停下脚步的理由不是无法战胜我等,而是不想为胜利付出太多伤亡。
以我之见,此后一段时间,刘备定然还会表现出其部的攻击姿态,不排除且极大可能避开吴敦头领阵地,向其他部伍试探攻击。
只要让刘备找到我军的破绽、阵线上的薄弱点,以那些幽州突骑的冲击力,我青州黄巾的阵线将顷刻间被搅得天翻地覆!”
说到破绽的时候,孙观还别有用意的瞪了眼缩着头的尹礼。
尹礼自觉理亏,垂下脑袋退几步后,将自己缩到了立柱阴影里。
在场其他头领倒没有注意到尹礼孙观二人的互动,当听到刘备极有可能对其他部伍发动突击的时候,他们都不由捏紧了手掌,面对刘备这种大敌,紧张得不行!
“咳咳,”就在这时,屋内的臧霸突然干咳一声,吸引注意力后,面色一红,很是有些不好意思道:
“唔,说起来,我等还能调动多少兵力?自从将手下弟兄散到地方种地,现在兵力人数都有些不清楚了。”
孙观闻言却是不以为意,青州黄巾的简易军政府构建,本就是几个头领以及公孙度短时间合计出来的。
黄巾军也没有官府那样正统的军队体系,在孙观等人眼中,能够提刀的,上阵不捣乱的,能够跟着头领向前冲的,都能算作兵,若是能够上阵不慌,使出所学技能,那便是无可争议的精兵了。
“兄弟们下去后,按照当初定下的规制,各自带着百姓种地操练,除了些懈怠惫懒之徒格外不堪外,其实大多还是能拉出队伍来的。
唔,细细一算,不顾及生产影响的话,征调到户的基础上,我等应当能调动十万兵力。
就是战力嘛,吴兄弟应当知道,战意足,可毕竟上阵少了,战力不甚理想!”
听到十万这个兵力数字,让屋内的大小头领加上文则这个外人都尽皆抬起了脑袋,满脸的不可置信。
“啧啧!十万军啊!这些黄巾到了如此地步了吗?”
文则闻言暗自啧啧一声,看向臧霸等人的眼神却是愈发好奇起来,毕竟当今能够动员起十万这个兵力数量的诸侯真的不多。
看到在场之人都被震住,还有人脸上露出狂喜表情,孙观立即意识到自己的牛皮吹大了,于是干咳一声找补道:
“咳咳!这十万军只是位于青州一隅,他们的兵甲不全,且粮草也是问题,加上训练不足,说起来只能作为本地防御部伍,很难拉出去打野战的。
当前他们唯一能做的,便是听从头领命令。嗯,上城协守,开挖工事,干这些事情是没有问题的。”
臧霸的脸色当即就黑了,说好的十万军,听着就像十万民夫,他心简直就在滴血,此刻他很想掐着孙观的脖子质问:老子的精锐呢?
当然,臧霸其实很清楚,青州黄巾的真正精锐部伍还是掌握在各级头领手中,那些被分散到乡野里的本就是些战力羸弱之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