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一整天都佩戴着,感受着上面逐渐增强的剑意,不断巩固自己的剑术,提升剑心吗?
对了,剑心……
王海猛地发现,这些原本应该有着一颗纯净剔透剑心的剑修们,他们的胸膛里,再也没有那颗热爱剑修,热爱剑道的玲珑之心!
“你是不是疑惑,我们的剑心都去哪里了?”钱泽苦笑一声,“那一幕的冲击不是你能理解的……我们的剑在她手中就是锋利一点的小工具,无论是剑宗寻常弟子还是于震师叔,都不曾是她的对手。”
“折断剑,放下剑……慢慢的,剑心就没了,手中的剑也就不重要了。”
“你真的想追究整个事情的真相,我们还有剩下的留影石……只要你认为你对剑道的热爱能超越对她的恐惧,超越对死亡的恐惧,你就继续在荒山之下持剑。若看完留影石后,你还想继续活下去,或者说有机会活下去,那你就听我们的话,将自己的剑放下……”
“扔掉也好,折断也好……荒山是不需要这种东西的……”
“只要你佩戴着长剑出现在战场上,她就会像循着味道而来的鲨鱼一样,用无坚不摧的双手将你撕碎……相信我,这是上百剑修惨死的经验告诉我们的,唯一能在她手中活下去的方法……”
王海没有犹豫,他毅然决然地将留影石放在手上。片刻之后,被他视若珍宝的长剑悄然落地,没有人伸手去捡,哪怕他们能感觉到这是一柄价值不菲的半灵兵。相较于人性的贪婪,他们更畏惧那个名叫维琪的女人。
钱泽叹了口气。
王海这些年应该在剑道上有不少奇遇,即便没有剑宗的功法,他的胸膛之中隐隐约约也出现了剑心的雏形,但是很遗憾,在他刚刚踏上剑道的时候,来到了边境战场,碰到了最不该碰到的她。
“不练剑了?”
王海点点头,他张张嘴,想要说什么,但是最终他还是没有开口。
他想说,他放弃剑不是怕死,敢来到边境战场上的人,有几个是怕死的?只是在看到维琪摧枯拉朽般的屠戮后,他再难坚守自己的本心。尤其是维琪轻轻伸手,让深陷恐惧之中的于震下意识地放下手中剑的瞬间,他那颗本就还未成型的剑心,赫然破碎了。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不远处,一个初出茅庐,脸蛋上还有些青涩雀斑的少年发疯了一般抱住了头,他不敢相信战场上还有这样的存在!一旁有人走过来,想把他腰间的佩剑摘掉,可他发了疯似得死死抱住了长剑,一副谁要摘他的剑,他就要和谁拼命的模样!
“总是会出现这样的人……”钱泽声音空洞,“最开始剑宗全军覆没的时候,也有很多弟子难以接受,即便剑心破碎,他们仍不愿意放弃手中之剑……”
“王海,你很聪明,说不定能活下来呢……”
王海看着那歇斯底里的少年,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面对钱泽的夸张,他实在想不到该用什么样的表情对应对。
他也不知道,丢掉手中的剑,究竟是对,还是错……
荒山的夜晚总能看见点点的星光,维琪坐在山崖边上的一块石头上,百无聊赖的抬头数着星星。她曾天真烂漫过,可在维罗战死后,她被迫长大了。她的双手沾满了敌人的鲜血,她的威名赫赫让人闻风丧胆,可她再也开心不起来了。
“今天这一战,辛苦你了。”
树后,慢慢出现了少年的身影,他上半身裹着厚厚的绷带,尤其是腰间,更是一层又一层。一阵寒风吹过,受伤不浅的他似乎有些畏惧晚风的寒冷。
“亚森,夜晚天寒,你还是赶紧回去吧。”维琪没有回头,她双手抱着自己弯曲的膝盖,呆呆地看着天空。
自从维琪上山后,每个晚上她都会来到荒山的山腰,坐在这个巨石上数星星。王磐也顺着少女的目光抬起头来,他没有从那片耀眼的星河中看到除了星星和月亮之外的任何东西。
可他明白,那片星河中,有他挂念的一切。
星光流动,斗转星移,无数星光组成了村长,父母,佟冰,佟瑶,艾薇……
王磐不敢再看下去了,他把头低了下来。
“我听说,今天新来的人族战士里,有一个用剑的?”似乎为了转移话题,王磐缓缓开口问道。
维琪没有说话,弯下腰,从石头上捡起了一个东西。
那是一颗头颅。
青春而稚嫩的少年脸上写满了恐惧,王磐看着他脸上的淡淡的雀斑,陷入了沉思。
“他好像不知道我和剑宗有仇一样,挺着剑就想我冲过来……我开始还以为他有什么本事,没想到一巴掌就把他的脑袋拍飞了。”维琪晃动着两只小脚,淡淡道,“不过之后的事,还是有些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先前你不是让我把那段录像传播到人族的军队之中吗,再加上在后来的战斗中,我主要以剑宗的弟子为猎杀目标,让这些以剑为生的剑修自己因为恐惧和失去信心放下手中的剑……现在的人族战士所带来的压力,相较之前已经减弱了很多了。”
“那些人,明明应该已经知道我会主动屠杀持剑的战士,为什么还要在他死后,替他握剑,然后向我砍来呢?”维琪的小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