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因中风入院的现任妻子,早被这家伙忘到脑后,被丢在病房“自生自灭”,身边只有两名护工陪着。
但沈韵清楚,他这么做,并不是出于对杨玉兰的感情,而是想挟天子以令诸侯,逼自己就范罢了。
“小韵,不许你这么和你爸说话!”
完全被沈国维“洗脑”的杨玉兰,眉头紧锁,一个劲数落着,“我才生病多久?你现在竟然这么没大没小,真是让我失望透了!”
她失望吗?
沈韵满眼苦涩的摇了摇头,该失望的人应该是自己吧!
为了赚钱交医药费,每天要打五份工,就差没把自个儿累成狗!
在学校霸凌也就算了,只要一想到母亲很快就会康复,她就像打了鸡血一般有力气,心中更是满满的激动。
而如今,杨玉兰对自己的指责,这真的是沈韵所期待的结果吗?
“圆圆,你可千万不要怨你姐,你姐姐就这么个臭脾气,我……”
“杨玉兰,你少往你自己脸上贴金了,沈韵才不是我姐呢!”
沈圆圆一脸怨气的把杨玉兰推开,便又大声嚷嚷道,“我警告你,你甭想做回沈家夫人,只要我妈还活着一天,这家
就轮不到你来做主!听清楚没有?”
“圆圆,我想你是误会了,我只是……”
“要吵就给我到外面去吵,这里不是菜市场,由不得你们撒野。”
她的话还没说完,便被沈韵厉声打断,指了指别墅大门的方向,声量不断拔高,“一分钟的时间,立刻给我消失,否则,我就叫保安请你们出去。”
“小韵!你竟然赶我?”
杨玉兰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沈韵,眼眶通红,眼泪一圈圈的打转,“你这个死丫头,真是翅膀硬了,连我这个老妈都不放在眼里了,看来你爸说的没错,有了顾家给你做靠山,你还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
她不是理亏的无话,而是绝望到懒得解释。
冷眼瞧了杨玉兰半秒,便一言不发的往二楼卧室走去,和管家擦肩而过时,沉着声音说道,“如果再有闲杂人跑进来,你就直接给我卷铺盖走人!”
“是,夫人。”
“还有……”
沈韵完全屏蔽杨玉兰的吵闹声,始终一副从容淡定,“送外教老师回去,我今天没心情补习。”
“明白。”
交代一番,沈韵便三步并作两步走回卧室,碰的一声把门关上,身
子无力的顺着门板滑坐在地上。
先一秒的坚强,在回到房间的一瞬间瓦解,双臂紧紧环住大腿,把脸埋在双膝之间,紧咬着牙关,不肯发出一声哽咽。
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沈韵翻来覆去的在心中质问着自己,明明在重病入院之前,母亲是那般的善解人意,总能够站在别人的角度上思考。
可如今……
“国维,都怪我不好,我没有教育好咱们的女儿。”
“国维,你一定要相信我,我一定会让咱们的女儿乖乖听话的。”
杨玉兰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从门缝里传了进来,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重达千斤的锤子,狠狠的砸在自己早已伤痕累累的心上。
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一切变得面目全非了?
铃铃铃!
被揣在衣服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刺耳的铃声唤回沈韵的思绪,她猛的抬起头来,用力擦掉脸上的泪痕。
“喂。”
“是我。”
陆文远喑哑的声音从电话另一端传来,换了个号码,总算是打通了。
“别挂电话,行吗?”
他像是早有预感一般,没等沈韵挂断电话,便赶忙说道,“小韵,上次在诊疗室
,我真没想骗你,我只是……”
“陆学长,如果连最简单的信任都没有,我想我们连朋友都做不成。”
这是第三百六十三通电话,一个星期的时间,陆文远每隔几分钟就会打过来。
一开始还会耐着性子挂断,次数多了,沈韵干脆直接把号码拉黑,眼不见心不烦,也省得自己闹挺慌。
“小韵,原谅我这一次。”
沉默一点点渲染开,就像滴在白衫上的一滴血,不多,却偏偏扎眼的狠。
陆文远的呼吸变得越发粗重,如同刑场上的犯人一般,随时等待刀起头落的瞬间。
不过……
“好。”
一个“好”字说来也简单,可对于陆文远而言,简直就是一块特赦令。
“小韵,我……我没想到你会……你会原谅我。”
“陆学长,文鸢姐说过,再有一个星期,你就要移民到法国了。”
最近这段日子,陆文鸢时不时就往顾家别墅跑,倒不是奔着顾廷琛来的,反倒是对沈韵更感兴趣些。
周威新婚的第二天,就被火急火燎的叫回公司,他就像人间蒸发了一般,顾廷琛又不肯说他的去向。
所以,“守活寡”的陆大小姐干脆赖在这
儿,早上晚上按时打卡报到,就差没拖着行李直接住进来了。
“如果你不想让我走的话,我会为你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