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之中的火光格外刺眼,漆黑的甲胄几乎与阴影融在一起。
这是盛景城内最强势的力量,足以围杀神通境武者的禁卫,从不将任何人放在眼中。
如今的萧合,隐隐有种面对晋王殿下的错觉,他从未正视过顾景炎。
眼前这位一袭蟒袍,身材修长的亲王,身上竟然有一股气势,这气势一开始并不显眼,可慢慢的当人留意到的时候。
却让人后知后觉地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位亲王似乎也变了。
与传闻之中完全不同。
“平安王殿下,莫要让我难办。”
“根据大夏律例,禁卫可没有对亲王动手的资格,就算想动手也得要陛下的旨意才行。”
顾景炎身上并无任何修行者的气息,可笔直挺拔的身形却犹如一柄剑,一柄藏了许久的剑。
萧合抬手,身后的禁卫同时抽出战刀。
肃杀之气,弥漫在冷宫之前,这位杀到如今这个位置的统领,缓缓开口道。
“我既然动手,自然是有证据,您也不是没下过大狱,识趣一点让你我都好办。”
“那你来试试?”
顾景炎眼中并无恼怒之色,一柄厚重的长剑落入手中,一人一剑横在禁卫之前。
他不介意某些事情,是因为他不介意,也懒得与人解释什么,但这不代表他是个好拿捏的人。
有人借着顾长歌的事情想要对他下手,以他之前低调的态度,就应该跟着萧合走才行。
可幕后之人并不讲规矩,顾长歌尸体还未凉,顾景炎自然不会随了他人的意。
真当他平安王,只会求平安么?
萧合并未想到,顾景炎会搬出如此强势的态度,原本想要说出的话,在这个时候也沉默了下来。
缓缓将手按在长刀之上,既然来了,他做好了动武的准备。
却在这个时候,一位老太监不急不缓地走来,手里举着一块金色的令牌道。
“陛下说了,这件事与平安王无关。”
“我有证据。”
萧合忽然开口,眼中有一丝不甘。
顾景炎倒是有些好奇,对方手里的证据到底是什么东西,竟然可以让对方毫不放松地一直提着这件事。
老太监却好似没有听到一样,望着萧合说道。
“萧统领,禁卫是陛下的禁卫,有证据的话不妨先递给陛下看看。”
“我明白了。”
萧合深吸一口气,转身带人离开。
来得快,走得更快。
陈淑园这时候,才着急地打量着的顾景炎,生怕顾景炎有什么事。
顾景炎好不容易应付了母亲,才问道。
“这位公公?陛下的意思是?”
“陛下说了,这件事坏了规矩。”
老太监只是留下一句话,便转身离开了。
楚灵芸望着老太监离开的身影,轻叹一口气。
“这座城,现在还是陛下说的算。”
“可有人忘了这件事。”
顾景炎笑了笑说道。
一旁的陈淑圆,一把拉着楚灵芸,热情地与这位秦王妃唠起了家常。
楚灵芸有些错愕,也只好由着陈淑圆。
顾景炎并未再多说什么,只是觉得似乎某个人要遭殃了。
……
一柄染血的剑放在桌前,老皇帝拿起布仔细擦拭,不管他如何擦拭,剑身上的缺口依然在,长剑之上一直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老皇帝轻叹一口气,房门被人推开,顾瑾年走了进来,看到青歌长剑的时候愣了一下。
“这柄青歌,还是长歌十五岁的时候,你亲自送给他的,青歌配长歌,我到现在还记得这话。”
“父亲……”
顾瑾年欲言又止,只是坐在了的老皇帝的对面。
今日在此地并没有君臣,有的只是父子。
他从未见过如此的父亲,眉宇间满是忧伤,似乎有些后悔。
“我一直觉得我不该决定你们的命运,所以我想给老七一个机会,让他离开盛京,可这个机会被你亲手毁了。”
老皇帝将青歌收回剑鞘,长叹一口气缓缓说道。
他的语速并不快,却铿锵有力,与愈发苍老的模样完全不同,整个人精气神反倒是提升了点。
顾瑾年听到这话,也陷入了回忆之色。
似乎想起来小时候,兄弟几个人玩闹的画面,而后望向自己的父亲,一字一句保证道。
“我可以与父亲保证,这件事我绝对没有参与其中。”
“谁不知道禁卫是你的人,这段日子朕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是想看看你做什么地步?”
老皇帝猛然抽出青歌长剑,一剑刺穿了顾瑾年放在桌子上的手臂。
剑身上的缺口,犹如锯子一样,一寸寸割着他的血肉。
顾瑾年正欲叫出声,看到父亲的眼神,将声音忍住了,看着长剑一寸寸的没入自己的血肉。
老皇帝将长剑抽出,看着上面的血迹说道。
“三十七处缺口,一百二十三道伤口,致命伤是割断脖颈的飞刀。”
他是皇帝同样也是一位父亲,他可以容忍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