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道人惊恐地回过头。
率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块晶莹水润的玉佩。
玉佩上没有像寻常那样,雕着瑞兽,反而刻着一柄长剑。
“这……”
陆道人的话语被噎在喉头,瞳孔猛地一缩,知道了这是谁。
就听到一声轻笑传来:“陆师叔,别来无恙啊。”
而后,便觉得脖子上一痛,有什么冰冰凉凉的东西扎了进来,和自己喷洒而出的热血撞在一起!
“欻!”
事情发生在眨眼之间。
陆道人手指攥紧黄符,什么都还未使出来,便像条死狗一般,摔在了地上。
他就这样被剑刺中喉咙,就连惊恐的叫喊声都未能发出。
最后看见的,是一双精致羊皮靴子。
“…陆师叔,一别多年,你是越发邋遢了。怎么什么脏活累活都干,这么多年了,也该休息啦,嗯?那是你今天要对付的人?有点意思……”
狂风刮过。
王氏还在凉亭前滚来滚去。
周遭围观的贵女贵妇人在笑,王氏的身上和心里,却已同时在滴血。
为何会变成这样,难道宋珀这个小贱人的法力,竟比天师府出来的道人还要厉害?
这怎么可能!?!
王氏的心已经麻木,已经不敢想自己现在究竟在出多大的丑。
她的身上很痛,身体里那个“麻袋”还在跌来滚去,让她不能安宁。
张妈妈和宋蕙已然目瞪口呆,想要上前将王氏给摁住,却怎么也抓不住她!
汗水滴进张妈妈的眼睛,她却感觉不到刺痛。
这下可是捅了天大的窟窿啊!本来是想一举拿下宋珀,谁知道最后反而是王氏中了招。
她有些怨愤地朝着宋蕙瞧了一眼,怀疑她根本没有成功下药粉。
否则的话,为什么宋珀还能生龙活虎地站在那里?
宋蕙更是有苦说不清,只能颤颤巍巍地,想去搀扶王氏。
“宋蕙,你现在倒是挺灵活啊,前面不是还在难受吗?”
宋珀站在凉亭之上,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们一片混乱,嘴角还是挂着一丝嘲讽的笑容。
衣袖宽大,遮住了她正在掐诀的手。
太搞笑了,区区符水,怎么能够控制住她?
宋珀一看到宋蕙哄她喝水时紧张的神态,就知道这茶水恐怕有异。
药粉虽然无色无味,但是黄符天然带有些许灵气,就算化成灰烬,照样能够觉察得出来。
宋珀这几日取巧,通过从前扎实的理论知识,用技巧提炼出了许多灵气。
用这些灵气,将符水里的灵气压下去,这杯下了招的茶水,便和普通茶水没有什么区别了。
至于头顶的乌云,眼前的怪风……
不过都是些障眼法,小手段罢了,并非真正能对人造成影响的天象。
说到最后,最考验她道法技术的,还是对付王氏。
开玩笑,她从前可是个修士,若是施展的神通,还没有这里毛头方士厉害,那也太搞笑了。
宋珀缩在袖里的手指朝着左边一指,王氏便打滚向左边,手指一收,王氏便原地翻了个面。
想让她在赏花宴身败名裂?那就让她自己试试,出丑的滋味!
“王氏,看来上苍开眼,已经判别出,是你在撒谎了。”
宋珀微微一笑说道,而后又沉下脸。
”是谁允许你用你的脏嘴,提起我母亲的!“
围观着的小姐夫人便又开始议论起来:
“看起来真是这继母阴德有损,还敢说瞎话对天发誓,这不,惹恼了上苍,遭到报应了!”
“这也不奇怪,有多少后母苛刻人,父亲还视而不见的。这些人有恃无恐,还当自己在家里一样无法无天呢。”
“那是魏国公世子的夫人吧,早听说魏国公世子不是什么好人,现在看来,他的续弦也是个没脸没皮的。自己先闹起来,最后反而是她受到报应!”
真是个小丑。
叽叽喳喳的话语,就像一根根刺,反过来扎在王氏一行人的心里。
宋蕙忽然冲了过来,拉住宋珀的衣摆,低声求道:“姐姐,算了吧,求你放过母亲吧。你这样子……对国公府的名声也不好!”
世子夫人露出如此丑态,恐怕今日之后,魏国公府就会成为京城里最大的笑话!
谁知宋珀只是微微笑着:
“是吗?难道现在我们家在京城名声,还有什么下降的空余吗?”
虱子多了,还怕什么痒?
周览恒刚才指了一片人,说京城里的人,不管是世家还是新贵,都很看不起魏国公府。既然如此,那还有什么好顾忌的呢。
何况,也是王氏先想对她下手的,她自己都不想着府里名声,一心只想修理宋珀,宋珀又有什么理由,要“以德报怨”呢?
宋珀任由宋蕙抓着她的衣袖,冷冰冰地注视着前方。
一道邪风刮过王氏的领口,她终是被颠得忍不住,张嘴吐了出来。
“哎哟。”
这下贵女们可算是被恶心到了,纷纷捂住口鼻,转过了头。
公主府里的婢女左右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