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长安城内,一女子偷偷潜入寺庙,她贴耳查探屋内无人,这才轻轻推开门。
一进去立马关上门,环顾了四周后,将目光锁定在一面墙壁上。
庙内各处都点满了蜡烛,能轻易视物。
待她观摩了墙壁上的内容后,不由得发出一声喟叹。正当她想再凑近些时,听到角落里传来了酒坛子磕在地上的声音。
女子身体微微一怔,立马就近躲在了一根柱子后面,发现那边没有多余的动静,这才小心翼翼地走了过去。
发现那里躺了一个人,披头散发的,衣裳黑白相间,留着一撮胡须,嘴巴还念念有词。
那女子立马明白了此人的身份,轻声嘟囔道:“这么晚了还在这待着,确实热爱绘画。”
随后她又回到了那面墙壁,借助蜡烛细细观摩,线条流畅,色彩艳丽,竟无一丝错处。
“要不是白日人太多了,来这太麻烦了,我也不想这时来啊。”那女子将壁画仔仔细细看了个遍,正想要离开,突然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
她朝地上那人看去,发现不是那传来的。她疑惑地寻找声音的方向,最终停在了中央卧佛的前面。
这里怎么会有声音?女子靠近听了听,根本听不清。
“不能是闹鬼吧?”女子心里有些害怕,但也不敢大声说话,“不可能,佛门重地,怎么会有鬼。”
她眸光一闪,觉得还有另一种可能,只是若真如此,这庙就绝没那么简单了。
她围着卧佛走了几圈,最终发现了端倪,触碰了什么,消失在原地。
大唐延和年间,被誉为天下第一画师的秦孝白,受公主之托入住长安成佛寺,绘制降魔变,为天后祈祝冥福。
秦孝白仅用几天时间,便绘满了墙壁,只剩一步——点睛,便可绘成降魔变。
一日,众人在街上发现了一具尸体,死状可怖,身体被大刀刺穿,肝脏被挖,双目惊恐,似是死前看到了可怕景象。
“死者是协律郎孙望。”大理寺捕快郭庄对一旁上司汇报道。
仵作也向面前之人汇报着:“与前两处命案不同之处,便是这刀伤。刀口格外深长,是被很长很大的刀所砍。”
“说准确些。”前金吾卫中郎将,现大理寺少卿卢凌风询问。
那仵作说不出个所以然,卢凌风脱口道:“我大唐刀式有四,曰仪,曰障,曰横,曰陌。”他背着手观察着底下的尸体,“能造成如此伤口的便只有陌刀了。”
仵作赞同,郭庄却说:“陌刀杀伤力巨大,只有边陲作战的军队才能配备此刀。”
“诸如安西军。”卢凌风接过话头,“如何骤现京师?”
卢凌风闻到了一股很香的气味,他皱眉闻了闻,问:“什么味道?”
仵作指了指尸体的耳后,说:“死者耳后有膏痕,当是它发出的香气。”仵作将一个帕子递给卢凌风,“所取的膏脂,已包在里面。”
卢凌风立马接过,打开闻了闻,听到仵作继续说:“老朽怀疑是女子用的唇脂,但具体为何,老朽就不清楚了。”
卢凌风思考片刻,立即想到了一个人,她似乎能知道这是什么。
“喜君,你可知这是什么?”卢凌风看着眼前的女子。
裴喜君,乃吏部侍郎裴坚之女,自幼饱读诗书,善丹青。
裴喜君闻了闻,得出结论:“这是乌膏,是从敦煌传来的,最近几个月才在京师流行。”
“可昨夜下了一整晚的雨,为什么还会留有这么强的香气。”卢凌风询问道。
裴喜君也有些疑惑:“制作唇脂加入香料是常有的事,只是经雨夜,还能有这样的香气,确实叫人诧异。”
他们又不约而同的想到了一个人,费英俊,又叫鸡师公,擅长药理,能起死人肉白骨。若是他在,想来会明白一些东西。
卢凌风正想离开,郭庄赶了过来说:“找到了一个目击者,附近居住的一个老者,起来关窗户,刚好看到孙望被杀。”
卢凌风喜出望外,有目击者可是大幸:“可看到行凶者的面容。”
郭庄纠结道:“看清了,可不是人。”
卢凌风十分诧异,但对鬼神之说根本不相信,他拜托裴喜君根据目击者的画,描绘出行凶者面目。裴喜君这样的能力,在之前的很多案子里,都给他们带来了很大的突破。
裴喜君根据目击者所说,绘图,同时,卢凌风与郭庄前往别的地方探查。
卢凌风到了霄云楼,孙望常去的地方,听他们说当晚孙望与秦孝白发生了争执。卢凌风觉得很不寻常:“协律郎,八品而已,每日都来长安最豪华的霄云楼喝酒,负担得起?”
霄云楼老板毕成业行礼道:“卢少卿误会了,霄云楼的每一首曲子都是协律郎改的,我们自然不会收他的钱。”
卢凌风又问了那时是什么时辰,得到答案是亥时初,而仵作判断的他是死于寅时末,那这中间的时间,他去了哪里?
郭庄此时也查到了孙望的底细,原来这孙望原为兽医博士,阴差阳错之下被公主发现他的才能,几十种乐器竟样样精通。
公主大悦,将他从太仆寺转至太常寺。二人便到太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