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晏舟一只脚刚迈出杜府门槛,一个黑衣蒙面,身材挺拔的男子如闪电般窜出,越过人群,手中的匕首寒光森然,直划杜晏舟颈脖,瞬间鲜血淋漓,而他的匕首依旧闪耀着寒光。
那人紧握的刀,在众人惊愕目光的注视下,伴随着阵阵惊诧,又刺向杜晏舟身后跟着的杜云峥。
匕首还未刺入胸膛,就被褚樱桃丢过来剑鞘击飞,杜云峥腰间又传来阵阵凌厉寒意,只见黑衣人左手成爪状,腰胯扭转带动上身对准杜云峥脖颈闪电般抓去。
见状,身边的孤子瑜连忙将腰间的剑拔出,在杜云峥眼前挥了一刀,转而又刺向那黑衣男子,动作行云流水,可那人闪躲的更快,后撤两步便健步而飞,跃墙而去。
褚樱桃与孤子瑜一先一后追了过去。
眼前的这一幕幕,吓得杜云峥瞳孔地震,他的膝盖一软,眼中的泪水在瞬间泛滥成灾,仿佛一阵风吹过,他便如一片飘零的落叶翻滚在地。
又爬到杜晏舟的面前,眼中的泪水在瞬间泛滥成灾。他紧咬着牙关,以免呼出声来,但眼中却无法控制地流露出深深的痛苦。
他的手,像受伤的小鸟,挣扎着想找到一处可以抚慰伤痛的地方,最后无力地垂下,落到杜晏舟的肩上,口中轻声喊着:“哥”
王子尧也是被眼前的一幕怵了一阵,反应过来后,像是失了魂一样,才吩咐县吏将杜云峥押起来,并安排了人处理杜晏舟的尸体。
他为商贾,她做夫人。
结发夫妻,恩爱两不疑。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不能生同衾,但求死同穴。
奈何桥上携手过,来世再作一双人。
这也许就是杜晏舟与林心诺最完美的结局。
此时的牢狱,苏无名与卢凌风正审问着毛飞。
见狱中的毛飞竟血淋淋的被绑着,手关节与脚关节处还夹着夹棍,白色的囚衣灰不溜秋,由内而外地渗透着血。他头垂着,凌乱的头发遮挡着他的眼睛,脸上涂抹的黑灰让本就黝黑的他看不清五官,透过牢狱的小窗,有一丝光亮照进来,依然昏暗,但能看得见他嘴角悬挂着两寸长的口水,或许不是口水,是掺着血的唾液!
二人猜想定是他往日作恶多端,谁人都憎恨,他的仇人给了好处,让狱卒对他动了私刑,狱卒也是对他有所恶,就狠着劲地折磨他。
虽说牢狱不可擅用私刑,但面对着可憎之徒,卢凌风都想上去再踹他两脚,两人也就没有过多的纠结这件事。
听脚步声越来越近,毛飞抬起头来,一看是卢凌风,又将头撇了过去,不愿理会。
“杀人凶手毛飞,你可知罪!”苏无名一进牢狱,就指着他的鼻子破骂。
“怎么?你也要对我用刑?”绑在鞭刑柱上的毛飞回过头来,翻了个白眼,冷冷哼了一声。
毛飞斜睨着苏无名,讥嘲道:“夹棍、拶刑、杖腹、荆棘捆绑、鞭笞哼那又如何,不还是没把我弄死,等我出去,我定让那个贱人百倍奉还!”
鞭刑柱、夹棍、拶刑、杖腹、荆棘捆绑、鞭笞哪一样不是锥心刺骨,他还觉着是自己身体硬朗,上天眷顾。
只不过是狱卒怕人死了不好交差罢了,为解心头之气,折磨折磨让他难受,倒也是舒心了。
“有人报案称,昨日夜里,亥时中旬看见你在杜府门前游荡,而后,子时中旬又见你翻墙而出,”苏无名拉长语调,稍作停顿,好让毛飞仔细回想。
“那人说谎!子时前,我分明还在家中喝酒!”毛飞大声呵斥,又喃喃自语道,“你们杀不了我,告诉你们又何妨?”
“那个婊子就该死!她都勾引了我,还去攀附其他男子,你说我是哪里不如他?我不比他强壮魁梧吗?要金银首饰,我略施手段也能得到。”
“果然是婊子,跟我那淹死鬼婆娘一样,就喜欢偷腥。家里的,总是比不上外头的。”
毛飞眼里没有半分悔恨之意,反倒是透露出几分得意。
“她不是今天就成婚吗?那我就让她前一夜死,永远等不到出嫁那天。子时中旬我就去找她,好让她在死前也快活一下。”
“她还懂调情,似乎是知道我要来,喝了酒壮胆,与我推搡,还梳了妆穿了嫁衣,欲拒还迎,像是明天要嫁的人就是我,让我更想好好地疼她。”
毛飞忽而狂笑,忽而面露可憎之色。
“我正开心,她却从桌上拿出一只发簪,要扎向我,我哪里能让她得逞?直接给了她一巴掌,她这举动让我爱意全无,我狠狠地打了她,就跟打我那个不识趣的婆娘一样。”
“我越打越兴奋,她不是喜欢用那只簪子吗,我就握着她的手,用那只簪子刺进了她的结喉旁,越扎越深哈哈哈哈哈”
卢凌风实在看不下去,重重给了毛飞一巴掌,毛飞的头顺势往一旁侧去,脸上火辣辣的,生疼。
毛飞轻呵一声,用舌尖抵着被打那半边脸的腮帮,画了个弧,往旁边吐出一口血水,又突然转过头来,咬牙切齿,眼里是杀意。
“后来啊,我回去酒醒之后,想着回来清理一下现场,你猜怎么着?杜云峥来了,呵!真是有本事,这婊子,连大叔子都勾搭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