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老爷子一醒过来,景燕归便轻声问:“师伯,你感觉怎么样?”
施老爷子此时的情况已经缓了过来,他之所以会晕倒,不过是因为他的头疾,再加上被施映夏母女给气到了。
他的伤反倒并不算严重,也不要紧。
他深吸了一口气,轻声说:“好孩子,我没事!”
他此时的身体还不算好,只是心里的那口气却还在那里卡着,极度不舒服。
钱白替他把了一下脉,发现他已经没有大事了,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他轻声问:“师父,昨天晚上到底是怎么回事,是谁推的你?”
施老爷子没有回答,只是略略偏了一下头,然后朝施映夏和苗若华看去。
施映夏毕竟是施老爷子的女儿,她昨天夜里到现在,对施老的感觉来来回回的变了很多次。
最初盼着他没事,后面又盼着他死,最后确定动不了施老爷子的时候,就更加盼着施老去死。
可是现在施老醒了过来,她心里的盘算落了空,一时间心里就更加七上八下。
她太知道施老爷子是什么样的性子的,她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如果此时还不承认的话,只怕后果会更加严重。
于是她直接趴到施老爷子的床前,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说:“爸,我昨天真的不是故意要推你的!”
“我当时只是气不过,就随手推了一把,我真的没有想到后果会如此严重!我后面怕你出事,有回来看你的!”
“对了,我一心想把你送去医院,就是这个景燕归,她拦着不让我送你去医院,你现在没事了,我也就放心了!”
众人看着施映夏的表情有些一言难尽。
钱白冷冷地看向施映夏,很想过去指责她几句,她还真是个不要脸的,这么一会的功夫,就已经颠颠地跑了过来,把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颠倒了过来。
只是钱白又想着施老爷子不过才刚刚醒过来,现在身体还很虚弱,不能再生气,他便忍了忍,将心里的那些怒气压了下去。
苗若华看到施映夏的行为后,心里也受到了相应的启发,她忙跑到施老的床前说:“外公,你这一次可把我们吓死了!”
“昨天晚上我和妈担心的一夜没睡,你平安醒过来,真的是太好了!”
施老爷子看着她们的表情有些冰冷,他缓缓地说:“昨天晚上你们在这里吵的话,我都听见了。
”
施映夏和苗若华两人的表情一僵,当时就互看了一眼,眼里都有些发虚。
她们原本以为这事只要她们认下,施老爷子看在亲情的面上估计会轻轻放下。
可是她们没有想到的是,施老爷子居然听到了昨天晚上她们说的话,以施老爷子的性子,只怕再难将这件事情轻轻揭过去了。
两人的脸色都变得非常难看。
施老爷子也不再看她们,只缓缓地说:“明明是你们推的我,却想把事情推到燕归的身上,你们还真的是有出息!”
“不过这事也不能全怪你们,我也有责任,之前我对你们实在是太过仁慈了,这才会让你们存了这些恶毒的心思。”
他的语气极为平静,却也说出了昨晚的事实,这是把施映夏的苗若华的脸按在地上踩,没有给她们一点面子。
此时还有工作人员在这里,她们母女的行为,如果施老爷子要追究,那是会被判刑的。
施映夏立即哭着说:“爸,这事你也不能全怪在我们的头上啊!要怪就怪你太偏心!”
“景燕归不过是个外人,你为什么总是那样偏帮着她?若华才是你的亲外孙女啊!你不站在若华这
边,却站在景燕归那边,你让我怎么想?”
施老爷子淡声说:“所以你就想杀了我,然后嫁祸到燕归的身上,让她身败名裂,以后都在中医界混不下去吗?”
施映夏:“……”
她实在是没有想到施老爷子会把这事说得如此直白!
施老爷子又说:“你们只知道怪我不将施氏草堂给到若华,却从来就不去想想,以她的能力和她的德行,能管得了施氏草堂吗?”
“从本质上来讲,你们母女两个,一个比一个心气高,以为自己很了不得,其实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蠢货!”
“是我偏着景燕归吗?你们俩个但凡有一个能下心来跟着我学中医,我不求多,只要学到我的三分之一,又或者你们对中医有一丝的敬畏之心,我就不会把施氏草堂给到外人。”
景燕归听到施老爷子的这句话,心里一时间有些不是滋味,因为她从施老爷子的话里听出了太多的无奈。
中医的前景在现在看来,还是有些晦暗不明的,在西医的面前,中医似乎有着绝对的劣势,而这样的劣势,从根本上来讲,其实是带着偏见的。
同时,也和中医这个行业的从
业者良萎不齐的缘故。
这中间的种种,她能明白,只怕施映夏母女永远都不能明白,她们能看到的只是眼前的利益,从来就不会去想,她们有没有那个能力去管好施氏草堂。
只怕施氏草堂一落到她们的手里,原本的中医诊所,就会直接沦为西医诊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