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禾满不在乎地摊了摊手,“哦,不是我爹说的吗?怎么,吴诩每月那些银子不够我们几个的口粮?让你拿出钱来,你又舍不得。我们如今吃的,是在填补以前的空缺,填补你们欠下的。”
吴母再次被堵得无话可说,想起吴有年的叮嘱,暂且别招惹冉禾,只好灰溜溜地走开了。
回到厨房她越想越怄,只煮了点红薯,炒了碟没油的青菜,便是今晚的饭。
吴玥踏着月光回家,一嗅到了香味,心中一喜。
以为娘终于大方一回,结果进屋一看,吃得还不如平常。
“娘,我闻到韭菜炒蛋的味儿了,是谁炒的蛋?”
这话一出,大家的脸上都有些挂不住,吴玥去了邻村,不知家里今日的风波。
“都是冉禾那个贱人害的!”
谢娣夸张地描述了冉禾今天的过分举动,听得吴玥火冒三丈。
她即将出嫁,本该好好滋补一番,那些好东西竟然便宜了那三个小子,实在是心疼。
“我去找她理论!”
吴玥哪里受得了这种憋屈,起身就要找冉禾算账,却被吴有年拦了下来。
“行了,都别闹了。今天闹的笑话还不够多吗?还想让邻里乡亲怎么看咱们?先忍一忍,以后整治冉禾的机会多的是,一个妇人能掀起多大浪来?”
吴有年一发话,众人便不再言语,满腹牢骚地咽下了这顿饭。
更难受的是,还得忍受冉禾屋里飘出的饭菜香,真是煎熬。
“多吃点儿蛋,对身体好。”
冉禾给每个人盛了一大碗米饭,权当是她来到这里的小庆祝,往后有她在,孩子每天都能吃到白米饭。
二宝和三宝偷偷瞥了大宝一眼,似乎在等着他的同意才敢动筷。
虽然那饭香早已让他们馋涎欲滴。
大宝实在摸不清冉禾的路数,早上明明还对他们漠不关心,出门时因恼怒还踢了三宝一脚,转眼间却如此体贴,莫非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快吃吧,愣着干啥呢?”冉禾努力展现出温柔母亲的形象,又给每个人的碗里夹了鸡蛋,自己先尝了一口。
大宝感到有些惭愧,他刚才还在怀疑这坏女人会不会在食物里动手脚,看来是错怪她了。
“吃吧。”他一开口,两个弟弟立刻如释重负,捧起碗大口吃了起来。
那副急不可耐的模样,仿佛这辈子头一回吃到这么香的东西。
冉禾心头一紧,这三个小家伙到底受了多少罪?
大宝留意着冉禾,见她几乎没怎么碰那鸡蛋,全留给了他们仨,心里莫名地颤动了一下,她是真的变了吧。
饭后,冉禾从空间里取出了两桶清冽的灵泉水,打算给这三个小家伙沐浴一番。
孩子们自发地脱下衣裳,跃入桶中,刹那间,一股难以言喻的舒畅席卷全身,就像置身于温泉之中。
冉禾卷起袖子,准备帮他们搓背,却发现三宝肩头有一道深红的痕迹,登时火冒三丈。
“这伤哪来的?吴母干的好事?”
或许是因为她的眼神太过犀利,三宝吓得缩了缩,可那伤,其实是娘亲那一脚踩出来的呀。
大宝实在忍不了了,语气里带着点刺:“三宝脚上的伤,难道不是今天和马二打算私奔那会儿,三宝死抱着你腿不让走,你一生气踢出来的吗?”
一想到这事儿,他就憋着股火,明明是她自己干的,咋转头就不认账了?
可当他瞅向冉禾时,却发现她眼圈泛红了。
“我的心肝,是娘不对,娘以前做了太多错事,你们能不能给娘一个改过的机会呢?”
冉禾打心底觉得他们可怜,也不知以前跟着原主受了多少罪,但现在起,她要让他们感受到真正的温暖。
三宝心眼实,一听这话,立马就心软了,手忙脚乱地帮冉禾擦眼泪。
“娘,三宝不生你气,这伤真的不疼,不骗你。”
看着他那纯真无邪的模样,冉禾心里的歉意像洪水一样泛滥,孩子们这么懂事,让她觉得自己真是羞愧得无处藏身。
冉禾在心底默默许下愿望,无论如何也要让这三个小家伙过上好日子。
这份决心坚韧不屈,算是替那个曾经迷茫的自己弥补那些因无知所犯下的过错。
她强忍着即将决堤的泪水,用满是茧的手轻轻抚摸过孩子们的脸颊。
随后开始帮他们一一收拾干净。
房间的角落里,三张由干枯稻草随意铺就的小床映入眼帘。
孩子们紧紧依偎在一起,身上盖着的单薄被子早已破旧不堪,露出棉絮,显得格外刺眼。
望着这幅画面,冉禾心中不禁生出一丝寒意。
若是到了冬日严寒之时,这脆弱的遮蔽又能给予他们多少温暖?
想到吴家那些人,拿着吴诩给的银钱,竟是如此漠视这三个无辜生命的福祉。
她不禁愤慨,那所谓的“良心”二字,在金钱面前似乎轻易就被风吹散了。
至于吴诩,即便他与原主的婚姻是建立在一场误会上。
但血脉相连的三个孩子,总该成为他不可推卸的责任和牵挂。
是否应当偶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