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马二总是被大宝有意无意地回避,或许是因为顾虑到家族的名声,但在分家之后,这些束缚似乎一夜之间消失无踪
两人之间的联系也变得毫无顾忌起来,明目张胆得令人心惊。
冉禾捕捉到了大宝那充满幽怨的眼神,一时之间有些愣怔,不明白儿子为何突然情绪低落。昨晚临睡前,母子之间似乎还相处得颇为融洽。
彼此的关系似乎有了微妙的进展,怎料一觉醒来,一切又似乎回到了。
直到马二再次挑着水踏入门槛,大宝那满脸的嫌弃几乎要化作实质,冉禾这才恍如被冷水激灵,猛然醒悟到大宝不悦的根源所在。
她轻轻拉过儿子的小耳朵,动作里带着母亲特有的温柔与威严。
轻轻地拧了一把,语重心长地说:“你给我听好了,别胡思乱想。我跟马二之间清清白白,如果说真有什么联系,那也不过是互相利用的关系罢了。今天早晨我去河边打水,正好遇到他在家门口堵着,一脸谄媚地说要帮忙,我想着既然有人愿意白出力气,何乐而不为呢?又不是我求着他干的。”
她的心中闪过一丝算计,这样的做法既能给他一丝虚无缥缈的希望,也能在适当的时候用更决绝的话,让他彻底死心。
这种情感的大起大落,正是她想要给马二的教训,那滋味,想想都让人心中畅快。
大宝未曾料到冉禾背后竟有这番考量,心中涌起一股深深的歉疚。
为自己错怪了娘而感到羞愧不已,小脑袋不自觉地垂了下去。
“去把弟弟叫起来吃早饭吧。”
冉禾轻柔的话语打破了短暂的沉默,她端出了三碗冒着腾腾热气的浓稠白粥,那是对家人最贴心的关怀,也是对胃最好的抚慰。
正当此时,马二也完成了打水的任务,边擦拭着额头上的汗水。
便自然而然地凑了过来,脸上带着几分讨好的笑容:“小禾,你在喝粥呢,正好我也饿了。”
话音未落,他便不由自主地伸出手,企图接过一碗粥。
之前或许还存有一丝忐忑,但今日他确实出了不少力。
心想即便是作为回报,冉禾应该也不会拒绝给自己一口吃的。
昨日里,他听说那些人仅仅因为帮助冉禾搬家。
就享受到了美味的兔肉,这让马二心中既嫉妒又懊恼。
以前,任何好东西冉禾总是第一个想到他。
如今别人已经品尝到兔肉的滋味,他却后知后觉,连追赶的机会都显得那么渺茫。
然而,冉禾的动作却出乎他的意料。
只见她迅速抄起筷子,在空中划过一道简洁而果断的弧线,“啪”
的一声,精准无误地敲在了马二伸出的手背上。
“饿了就回家自己吃去。”
冉禾的声音平淡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那一刻,空气仿佛凝固,留给马二的,只有尴尬与无尽的反省。
马二的面容瞬间垮塌,眉宇间满是失落与不甘,“冉禾!我,我从晨光熹微就开始守在这里,肚子空空如也,就为了赶在日出时分帮你把水缸填满,而今你却冷漠地让我转身离去?你的那份温情感恩,究竟哪里去了?!”
冉禾的嘴角轻轻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首先,我未曾吩咐你于门外等候,打水之举更是出自你个人意愿,并非我的要求。再者,你我之间的关系早已随风而逝,今日我与你对话,纯属邻里间最基本的情谊维系。若非如此,以你那不请自来的姿态立于我家门槛,我早就毫不留情地将你拒之门外!”
这个马二,似乎被某种执念缠绕,眼中唯有冉禾一人。
无论遭受多少冷言讥讽,依旧固执不悟,那份自我陶醉到了令人瞠目结舌的地步。
“冉禾!你,你这是在戏耍于我吗?”
马二怒火中烧,原以为经过时间的沉淀。
冉禾心中的愤怒已烟消云散,会重新接纳他,却不料一切仅是他一厢情愿的幻想!
冉禾不仅没有半点和解的意思,反而任由他辛辛苦苦打满了一缸又一缸的清水,直累得腰酸背痛,几近折断。
“原来你发现了啊?没错,我确实是在消遣你的时间,马二,你的心思我心知肚明,如今急不可耐地跑来示好,不过是为了从我这儿获取某些利益罢了。听好了,别再做那些白日梦了,趁我还没失去耐心,请你立刻离开,否则后果自负!”
提及上次被教训的记忆,马二心底不由自主地泛起一阵寒战,条件反射般护住了自己的身体。
待察觉到冉禾只是虚张声势后,他的脸庞顿时布满了阴霾。
“冉禾,你给我记住!将来总有一日,你会有求于我!”
身为男儿,马二怎能容忍向一个曾轻视自己的女子低头。
内心的挫败感与羞辱化作了一句愤慨的宣言。
言毕,他猛地转身,用力甩上门扉,那“砰砰”
的巨响,在清晨的空气中回荡不息。
餐桌旁,三宝小心翼翼地用勺子搅动着碗中的粥,轻声说道:“娘,门好像不太对劲了。”
冉禾则展现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放心吧,门的事情,娘自然会让马二负责修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