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坦然回应:“我是收,咋了?”
这简单的反问,让村长的脸色稍显放松,言语也随之自然流畅起来:“你既然收,那我就让村里老少都帮你摘,十文钱一斤,如何?”
冉禾闻言,心头涌上一股莫名的笑意,差点没忍住笑出声。
她何时提及过大规模收购的打算?这蘑菇之事本就与外人无关,为何他们总能自作主张,认为自己该为此负责?
“我是收,但仅限于小狗蛋给我的。”
冉禾的话语斩钉截铁,瞬间让正在兴头上的村长愣在当场,像是被突如其来的冷水浇了个透心凉,半句话也说不出口。
冉禾没有给村长留丝毫情面,继续说道:“我自然有选择收谁不收谁蘑菇的权利,村长您还有别的事吗?如果没有,请回吧,我们正忙着准备午饭呢。”
在冉禾眼中,村长和顾家那帮人并无本质区别,她无需对他们摆出虚假的笑脸。
提到午饭,村长才恍若梦醒,一股浓郁的肉香不知何时悄然钻入鼻端,直冲头顶,那滋味诱惑至极,几乎让他无法抗拒,口中不禁分泌出渴望的唾液。
村里的人都知道,经由朱翠花的大肆宣传,冉禾的烹饪技艺早已被赞誉为村里一绝。
在这样拮据的日子里,冉禾家竟然餐餐有肉,还有余力从事蘑菇生意,这种对比,让人心生羡慕又略带嫉妒。
“冉禾,如果你不肯收大伙儿的蘑菇,那至少教会我们怎么挖草药赚钱吧。”
村长眼珠一转,又生出新的盘算。
“那些草药也不是你私有的,村子里的土地,我说了算,你可得听我的指示行动!”
村长的语气里多了一份强硬,鼻翼微张,似乎在展示某种权威。
自从草药之事被泄露,冉禾便预见到可能会有这样的场面。
但此时的她,心思大半放在了研究药膳的奥秘上,对于草药挖掘的事务,并不那么上心。
再说,后山本就属于公共领域,不属于任何个人或村子管辖。
那里生长的草药、野菜,任何人都有权利去探索与采摘,村长的话,其实并无约束力。
就算他真的闹到县衙那里去,事实与道理也不会站在他那一边,因为他的行为无非就是仗着自己村长的名头,试图用地位的压力来达到目的罢了,这种举动在公正无私的县衙面前显得格外苍白无力。
“哦?后山难道成了小禾的私有领地不成?村长大人是否以为,自己的权势已经大过县衙里那些位高权重的大员们,能够只手遮天,随意左右是非?”
冉禾的嘴角勾起一抹耐人寻味的微笑,饶有兴味地观察着他脸上惊惶失措的表情变化,那面色由紧张的青色渐渐变为惊惧的苍白。
“话又说回来,我能上山采药,你们自然也有同样的权利前往挖掘,我从未阻拦任何人,何来专享之说?”
这句话显然是在揶揄村长,如果真有人懂得如何挖掘草药,又何必低声下气地来找她求援,这分明是一种刻意的侮辱和挑衅。
“冉禾,今日你若执意不肯让步,可别怪我命令手下将后山的草药全部毁掉,到时候,就连你想挖一株草也是妄想!”
村长气得跺脚,既然自己无法从中获取利益,那么冉禾也不要想着能够独善其身,享受任何好处。
在这个封闭的小村落中,村民们往往信奉“共贫富”
的扭曲理念,一旦有人尝试独自脱离贫困,必然会遭受旁人的嫉妒与阻挠,甚至有人会不择手段破坏他人的努力。
原本,村长打算用这番威胁的话语迫使冉禾屈服,岂料,冉禾自始至终都保持着一副波澜不惊的神情,轻描淡写地做出一个优雅的请离手势。
“还有其他事情吗?这里是我个人的地方,如果没有要紧事,请便吧。”
再次遭遇冷遇,村长的脸色阴沉得仿佛乌云密布,连村头的二丫看到这一幕,都不禁被吓得快要哭出声来。
恰逢小狗蛋提着满满当当的半筐新鲜蘑菇归来,额头上的汗珠顺着脸颊滚落,昭示着他一路的辛劳。
“婶子,我一大早就去林子里摘了这些。”
虽然疲倦得几乎喘不过气,但小狗蛋的语气中却透露出难以抑制的喜悦,他终于能为婶子分担一些辛劳,心中的成就感油然而生。
“快进屋休息一下,我会按照分量给你结算工钱的。”
冉禾敏锐地注意到,当村长听见这话时,愤怒使得他的身体猛然一颤,险些失去平衡,踉跄着半跪在地上,一副狼狈模样。
“狗蛋,村长爷爷来找婶子有什么事情吗?”
纯真的小狗蛋并不理解大人们之间的纷争,只是从村长爷爷铁青的面容中感受到一股强烈的压迫感,出于好奇,他忍不住多问了一句。
“没什么大事,老人家嘛,偶尔难免有些固执。这些钱是你的劳动所得,好好拿着。”
冉禾仔细称量了蘑菇,共计五十斤,按照市价折合五百文铜钱。当沉重的铜钱沉甸甸地落入小狗蛋的手心时,他惊讶得几乎握不住,眼中闪烁着不敢置信的光芒。
“婶子,这钱我真的不能收。要么,我先义务帮忙摘几天蘑菇,就算是我和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