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他曾经轻狂无知所付出的代价,也是时刻提醒他别再重蹈覆辙的警钟。
“小禾,你别跟我开这种玩笑啦。”
马二心里其实明白,冉禾已经不再是那个对他百依百顺的小女子,只是他不愿意面对这残酷的现实,眼前的种种迹象都在无声地宣告,她的心早已不再属于他。
“哎呀!”
马二还沉浸在自己编织的幻想之中,不承想,下一秒,整个人就被一股巨力凌空拎起,紧接着就是一个干净利落的过肩摔,重重地砸在了坚硬的地面上,疼得他眼冒金星。
冉禾这瘦弱的身板,究竟是哪里来的这般惊人的力量?背着那么多东西,还能将自己收拾得如此狼狈,简直比那些力大无穷的壮汉还要厉害!
“哎哟我的妈!”
马二疼得直抽凉气,感觉全身的骨头都快要散架了,每一个关节都在抗议这突如其来的暴力对待。
“我警告过你多少次了,再让我在街上碰到你,要么你自动消失在我视线之外,要么就准备好挨揍。别再用那些虚伪的花言巧语来烦扰我,否则,别怪我一针封了你的嘴巴,让你永远说不出那些令人作呕的谎言!作为大夫,我说得出就做得到,你最好别不信我的话!”
马二的身子猛地一颤,他深知冉禾的警告绝非空穴来风,之前那些看似不痛不痒的小摩擦,已足够让他领略到冉禾狠起来的厉害。
若说这是冉禾为了彻底断绝他念想而使出的欲擒故纵之计,那这“纵”
的方式,也未免太过决绝和狠辣了……
她的心,仿佛被岁月的霜雪彻底封冻,对他不再存有任何温柔的余温,每次不期而遇,唇齿间吐露的皆是刺骨的寒意与冷漠。
这样的待遇,比任何利刃穿心更为锥心刺骨,他曾自以为是地小觑甚至不屑于那位女子,而今时今日,她已然是独当一面的大夫,亲手采药贩卖,生活虽称不上豪奢,却也是衣食无虞,自给自足。
反观自己,为区几两银子卑躬屈膝,到头来不得不承认,自己与那光彩照人的冉禾之间,确是云泥之别。
面对冉禾的冷漠离去,他的喉咙似被无形之手扼住,半个字也吐不出来,只能怔怔地望着她的背影渐渐模糊在视线的尽头。
直至冉禾完全消失,周围的伙伴才战战兢兢地围拢过来,宛如对待易碎的瓷器一般,小心翼翼地将他搀扶起身。
在众人眼中,冉禾已成为一尊不可亵渎的冰山女神,谁都不愿轻易触怒,以免惹祸上身。
“平子,你那位旧情人还真是翻脸不认人啊!昔日像影子一样追随你的她,现下看你的眼神,倒像是遇见了不祥之物。”
友人的调侃中带着一丝戏谑,却也难掩对马二处境的同情。
马二眉头紧蹙,怒瞪了友人一眼,暗想这人怎如此不知趣,哪里痛就往哪里戳。
然而,当下真正让他苦恼的并非这些闲言碎语,而是堆积如山的债务该如何是好。
既然在冉禾那里得不到帮助,唯一的出路便是暂时返回那个闭塞的小村庄,躲避一时的风头。
“好了,你们这几个家伙最近也消停些,别来小禾找我,等事情平息了,我自然会联络你们。”
马二强忍着疼痛站直了身子,每次与冉禾的交锋,总是免不了一番皮肉之苦,这运气实在让人摇头苦笑。
说到底,也怨自己不明智,非要往枪口上撞,冉禾不教训他教训谁?
与此同时,在冉禾刚离开的村落里,几位身材魁梧的汉子驾着一辆装满货物的牛车缓缓驶入。
八个壮汉陆陆续续跳下牛车,踏入村庄的第一刻就开始四处打听起来冉禾的住处。
这一幕引起了乡亲们的惊讶与揣测,这么一群糙汉子找冉禾,难道是她在外头惹上了什么麻烦?
但细细打量,这群人穿着朴素,显然是从事体力活的工人,莫非是冉禾家要进行大规模的修缮工程,特意请来了这些帮手?这个推测似乎合情合理,却又让人心里五味杂陈——若真是翻新住宅,怎需如此多的劳力?出手之阔绰,实在令人咋舌。
“沿着这条道直行,左边第一户就是冉禾的家。”
尽管之前因为蘑菇事件,村民间多少有些隔阂,但聪明人明白,与冉禾硬碰硬绝非上策,只会自讨没趣。
“多谢啦!”
一声道谢,简短而有力。
没过多久,冉禾携带着从镇上购置的布料回到了村中,刻意不将其隐匿于随身携带的空间之中,目的就是为了让村里人瞧见,引发一阵羡慕嫉妒。
后山的草药虽然遭遇了不幸,但对于她而言,赚钱的门路依旧四通八达。
只要她动动脑筋,赚钱的机会随手可拾,或许比采药更快捷有效。
只不过,考虑到目前带着孩子在小禾安家,采药便成了最为便捷的选择。
那些色彩鲜艳的布匹一亮相,立时引得村民们眼热不已,三匹布,足以裁剪成十几个家庭的衣物。
在村民们艳羡的目光中,冉禾的背影更显独立与坚强,仿佛在无声宣告着,无论是人生的低谷还是逆境,她都能以自己的方式,绽放出最耀眼的光芒。
冉禾若非囊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