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考考你吧,上学也要考试的是吧?”洪厂长看着她的样子,不忍心直接拒绝,就想给她出个难题。
玉婴可不怕这个,昨天她偷着试了一下,她把那一手好书法给带过来了。
她蹬蹬跑进里屋,转眼就拿了五哥的笔记本出来,跪到椅子上,用右手拿起笔。
她是左撇子,可是现在不敢用左手写字,这要是露出一手好字,不把人都吓着了。
右手还真不怎么听话,写出字歪歪扭扭的,很稚气。
可是宋玉婴三个字,一笔没错。
洪厂长很吃惊。
七十年代没有早教的说法,没什么早教班,幼儿园教字都很少,这种在家散养的孩子会写字,很难得了。
玉婴见洪厂长凑过来看,又写了一个洪字。
“哟哟,玉婴厉害!”洪厂长服气了,他抽出手,写了一道数学题,10—7=。
玉婴毫不犹豫写上了一个3。
洪厂长有点急了,写了一个29—13。
看热闹的有点忍不住了,这不是欺负人吗?这里面的老娘们可能都有人算不出来。
没想到玉婴直接写了一个16。
玉婴扬着小脸得意洋洋的笑了,心里话,要不要让我来几句英语吓死你?
“你还会写什么字?”洪厂
长又问。
玉婴的右手控制力已经好得多了,略微工整的写了一句,我要上学。
“你这字哪学的?”洪厂长好奇得要死,他也问出了这些看热闹人的心声。
瞧那俩口子,能教出这样的机灵鬼儿?
“我哥哥教的呀。他们学习时就教我了。”
宋玉婴没说谎,哥哥们学习时,她捣乱,会被抱在怀里。
可是并没有人认真教过她,都觉得学习是苦差事,谁舍得让宝贝妹妹去学习?
“好,我给你写个条,明天让你妈妈领你去找冯校长,让你来插班。给你考试,能上几年上几年。”洪厂长这可是狮子大开口了,不止是批了她上学,还允许跳级,这可是不得了的事。
现在厂长权利很大,学校都是子弟学校,隶属于重工机床厂直接管理,所以洪厂长的批条,比教育局的还有用。
洪厂长并没有因为玉婴提了条件,对她有什么看法,对她倒是越发喜欢了。
出门时还嘱咐那俩口好好带这个孩子,这可是个宝贝。
不用他说,宋老蔫儿两口子可不傻,这玉婴比大人还厉害,怎么这孩子突然就变得陌生了呢。
因为厂长来这一回,晚上宋家又热闹起来。玉婴提条件的事,被当成笑话,
讲了一遍又一遍。
听得她都烦了,低头专心喝粥,一小口一小口的,抿着嘴。
“看这孩子,斯文的像个大家闺秀。”张婶这么一说,众人忙应和。
“都瞎了!还大家闺秀,也不照镜子看看,真当自己是个玩应儿了!”卢旺香的骂声从墙那边传来。
玉婴皱了一下眉头,她后悔了,怎么不把这事儿提一下,这严家欺负人,什么时候是个头儿呢。
看来还要狠狠收拾才成。
十点多串门的人才散了。
玉婴洗漱干净,先钻进被窝儿。被子白天晒过了,有阳光的味道。
孟巧莲怕女儿冷,要了几个输液用的生理盐水玻璃瓶子,灌上热水,先捂了一会儿。
玉婴乖乖躺进去,被子拉到下巴,只露出一张小圆脸。
这可爱的样子萌了人一脸血,哪个哥哥路过都忍不住亲一下。
“去去去!都给我家宝贝亲馊了!”宋老蔫儿扒开儿子,抢过去在玉婴的头发上亲了几口。
“不让我们亲,你还亲!”五哥不服气。
“我亲的是头发!我宝贝儿头发都是香的!”宋老蔫儿得意的说,被铁刺儿刮得麻麻赖赖的手,划过玉婴的秀发,刺拉刺拉起静电,他又舍不得了。
“你宝贝脚丫子都是
香的,你忘了她小时候,你天天抱着她的胖脚丫啃?”孟巧莲又来揭宋老蔫儿的短。
“那是,我宝贝哪都好。唉。”宋老蔫儿莫明其妙叹口气,眼圈突然红了。
“爹,你怎么了?”玉婴担心了,一轱辘坐起身。
“没事。没事。”宋老蔫儿走到一边黯然神伤。
“怎么了?”孟巧莲也问道。
“我师父家女儿出嫁时,他哭得那惨,我还笑他。现在一想到有一天我家宝贝儿也会让人拐走,这心里就……”
“哼,谁要敢欺负我妹,我弄死他!”四哥补了一句,把大家都逗笑了。
宋玉婴突然有点担心,她还嫁得出去吗?
又过了半晌,一大家子人总算都钻进被窝,安静下来。
玉婴知道到了宋老蔫儿俩口子卧谈的时间,虽然没有入睡,也把眼睛闭了起来。
那年代的生活太局促了,俩口子白天要忙生活,晚上也要守着一大堆孩子。只能等孩子睡了,才能说几句体己话。
“我得带玉婴找周大娘看看了,这孩子一出一出的,我看着害怕。”孟巧莲说出了心里的忧虑。
“也没什么不好,玉婴也没闯祸,也没做什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