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婆子清醒时,就沉默不语,本来在娘家时也是娇女,读书识字不会干活。家务是做不好的,老郑虽然平白捡了一个美人儿,可看她把家弄成猪圈,也少不得要打几顿。
常婆子的病情就越来越重,犯病的次数也多起来。发起疯来见人就打。
邻居少不得来找老郑告状,等着她的就是更狠的家暴。
郑直和姐姐郑娟就是在这样的家庭出生的。
从小受尽歧视,又自卑又孤傲。跟院子里的孩子老死不相往来。
郑直是出了名的能打架,下狠手,虽然只有十三岁,可大人都怕他。
外面有动静,玉婴忙跑出去,郑直背着常婆子回来了,后面跟着一溜小跑的孟巧莲和张婶子。
郑家在严家的右边,路过门口时,卢旺香扒门看一眼,没敢出来说话。
楞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
郑直就是不要命的,卢旺香惹不起。
郑直背着常婆子进门,回身一脚,咣的一下把院门踢上,碰了孟巧莲和张婶子一鼻子的灰。
两个人小嘀咕着往各家走,要做晚饭了,平白花了几毛钱,还个好脸色都没看到。
玉婴手里抱着孟巧莲的线叵萝,跟在她的身后,乖巧得
让人发不起脾气来。
“你们把妹妹带好,这一头的灰,又让严丽丽欺负了?”孟巧莲一扭头把气撒在那哥俩身上。
那哥俩理亏,都没敢顶嘴。
玉婴见身上的黄毛衣脏了,就自己换了一身衣服。
孟巧莲已经在烧火做饭了,厨房里蒸汽沼沼,已经看不清人影儿。
玉婴就端了水盆到院子里,把黄毛衣泡进去,用小手使劲揉。
宋玉桥先进门的,见状一挑眉,“玉婴怎么自己洗衣服,快给哥哥。”
玉婴抿着嘴让到一边,宋玉桥摘下书包递给她,三下两下把衣服洗出来,挂到一边淋水去了。
宋老蔫儿到家,玉婴献宝一般把新书包递过去。
“这丫头,真懂事。”宋老蔫儿明白她的心思,摸着她的头,叹了口气,“爹没能耐,让我宝贝儿跟着吃苦了。”
“爹,一点也不苦,甜着呢。”玉婴扬起头,笑嘻嘻的说。
孟巧莲手里的钱已经花光了,到宋老蔫儿开资还有五天,只能吃家里有的东西。
晚上的酸菜汤味道寡淡,积的时候短不入味,菜帮子也硬。
可是宋家孩子没一个抱怨的,连玉婴都喝了一小碗。
“好像门口有动静?”五哥耳朵
尖,说了一句。
这时间门都是不锁的,因为会有邻居来串门子。
他们都扭头向窗口看了一眼,外面已经黑下来,只看到窗玻璃上映出热热闹闹的一家人的脸,看不到外面。
屋门没有动静,没人进来。
气氛莫明紧张起来。
宋玉桥霍地一下站起身,大步向外走去,二哥和三哥紧随其后。
玉婴也溜下板凳,追在后面。
院子里站着一个意外之客,常婆子满脸惊慌,看着几个大小伙子,嘴里吱吱唔唔不知说着什么。
“你干嘛?”宋玉桥向前一步。
常婆子疯疯颠颠的,他怕她会伤到家人。
常婆子见状吓得手一抖,把手里的东西向地上一扔,一瘸一拐的跑了出去。
五哥跑过去,向地上一摸,拎起一个布口袋。
“菇娘?”他打开口袋掏出一把金黄色的小果子出来。
玉婴明白了,这是常婆子把她种的菇娘摘下来,送来表示感谢的。
也许现在这会儿,她是清醒的吧。
一家人回到屋子里,心情都有些沉重。
孟巧莲把常婆子受伤的事讲了一遍,四哥又把她不知道的补充一下。
啪!
宋老蔫儿的筷子拍到桌上,大怒。
一桌人都惊呆
了,就是男孩子淘气,也不见他发多大脾气,今天是怎么了?
所有人都放下饭碗,一声不吭盯着他。
虽然宋老蔫儿的脾气好,可是家有家规,他是一家之主。孩子们都对他很尊重。
“玉婴,你怎么那么大胆!上次救你林阿姨的事我就不说了,这又上去帮常婆子,她伤到你怎么办?”
宋老蔫儿这么一说,孟巧莲也后怕起来,对玉婴噱着脸说,“不知道轻重的丫头!下次不许了!”
玉婴知道他们是关心则乱,可是解释是没用的,干脆一扁嘴,哭了。
这是最好的武器。
“乖,不哭啊!好好吃饭,不哭!”孟巧莲和宋老蔫儿瞬间就怂了。
一左一右围着玉婴,帮她抹眼泪,拍她的背安抚她。
“你们两个!不好好带妹妹!是不是该罚?”孟巧莲把气又撒到小四小五身上。
“这是怎么了?”门一开,徐大嘴走了进来。
“没事儿,没事儿,快坐!”孟巧莲臊眉搭眼的让她坐下,忙不跌去倒水。
“别忙了,我把孩子早年不用的本子翻了一下,都找出来,给玉婴用吧。”徐大嘴说着把网兜放在炕上,沉甸甸的还真不少。
“这,这!我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