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陆逍遥从楼上走了下来,显然刚他听到这里的对话了,只是脸上依然没有什么表情。
“弹钢琴只能一个人玩,一起玩还是跳皮筋儿好。”玉婴把身上的熊猫包摘下来,变魔术一般,从里面掏出一小捆皮筋儿。
那年代跳皮筋是女孩子最普通的玩具,没有不会跳的。只是这皮筋大有讲究,穷人家的孩子多半是用旧车带剪的,中间接起来,粗粗细细,看着就粗糙。
玉婴这皮筋儿可是不同,那是宋老蔫儿精心准备的,用那黄澄澄的橡胶带做成的,又匀又长,只系了一个结,小朋友都羡慕的。
可小旭和炎炎哪里瞧得上眼,对视一眼,面带鄙夷。
“走,我们弹钢琴去。逍遥,走呀。”小旭不忘了叫上陆逍遥。
“不,我要跳皮筋。”陆逍遥走到玉婴面前。
客厅里的气氛一下就变得诡异起来,连林姐都探头探脑看过来。
“哦。那你们就自己玩吧。”骆女士并没有干预。
“走吧!”玉婴不客气,霸气地拉起陆逍遥的手向外走。
陆逍遥整个人都僵直了,像个木头人,直挺挺走出去。
这下子连骆女士都淡定不了了。
“这怎
么回事?”玉婴把陆逍遥拉到外面,总算可以喘上一口气了。
“奶奶听说那天发生的事了,司机和保姆都已经被她开除,这阿姨是她从我姨奶家要来的。”陆逍遥面无表情的说。
“那跟我有什么关系吗?”玉婴不解的问。
“奶奶是很讲原则的人,欠你一顿饭,就要请你来还人情。”
“然后呢?”玉婴才不相信这么简单。
“然后,我们就各不相欠,不用往来了。”
“唔,怎么是这样?”玉婴有些失望,这戏有些眼熟,可不是应该甩给她一笔钱,让她离开吗?难道是看她太小,欺负她?玉婴把嘴撅起来。
“那你还想怎么样?”
“不是应该给我钱吗,然后让我离开你……算了,说了你也不懂。”玉婴很失望。
“那你还跳皮筋吗?”
“跳呀,为什么不跳?”玉婴气鼓鼓把皮筋的一端套在陆逍遥身上。
随即她就发现,两个人跳不了皮筋,至少要三个人才能玩。
她伸长脖子向屋子里看一眼,那两个女孩子是别想的,骆女士……算了,她没疯。
林姐一定在准备饭。
可就这么收摊,她又不甘心被看笑话。
玉婴转了一
下眼珠,看到旁边的一棵花。这花是栽到一个巨大的花盆里的。花盆像个荷花缸,花枝已经有小碗口粗细了,到是能担此重任。
玉婴拎着皮筋过去,就往花干上系。
“你干嘛!”炎炎和小旭并没有上楼,一直在观察他们的举动,现在忍不住站出来了。
“看不懂?拴皮筋,要不你来?”
“我才不去呢!那花是陆爷爷最喜欢的木芙蓉,每天冬天都要挖进屋子里,春天再种出来,比对逍遥哥都精心,你怎么敢往上面拴绳子!”炎炎说的声音很大,应该是故意给屋子里听的。
“我想跳皮筋,想拴哪就拴哪!”玉婴也不客气,上去就把绳子给拴上了。
她听说这树比陆逍遥都金贵,更要下手了。
其实屋子里的人,早就在观察他们的一举一动。
骆女士站在二楼的窗帘后看了半天了。
听到身后有动静,她就知道是陆逍遥的爷爷沉不住气了。
“你要去保护你的花吗?”骆女士忍不住问道。
“你说你,是不是没事找事?非把这样的孩子带回家来!”陆教授一直在二楼的书房,没看楼下发生的事,可是只言片语也听懂了。
“我这
是用实际行动让逍遥明白,人和人是不一样的。帮他选择朋友圈,这很重要!他就不应该跟这女孩一起玩,他们不是同一世界的人!”
“好吧,每次都是你有理。”陆教授叹口气,转身往楼下去。
“你说话注意点,不要太失了分寸,我们要以德服人。”骆女士不放心,跟了下来,只是她没有追到门外,到客厅坐下来,静观其变。
过了一会儿,外面没有什么动静,她有点沉不住气了。
陆教授对那盆木芙蓉爱若珍宝,那可是他从南边亲手抱回来的,怎么能让玉婴作践了?
素日里陆教授话少,陆逍遥对爷爷更敬重,他说话很有力度,玉婴总不会不给陆逍遥面子吧?
骆女士又等了一下,不见陆教授进来。
陆教授一辈子都古板,是有名的。有着知识份子的所有臭脾气,不知道融通,也不会圆滑,说一不二,固执得可怕。
就拿穿衣服来说,他夏天一件灰的确良,冬天一件灰色中式立领袄,不带换个颜色的。
这个人要是犯起倔来,怕不好收场了。
走到门口她又停下来,这么直接出去显得太不矜持了,她要再等等。
炎炎和小
旭突然冲进来,差点撞到她的身上。
“怎么了?”骆女士是明知故问。
“您去看吧。”小旭气得满脸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