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婴大概已经明白了,怕是以后再也见不到陆逍遥了,是他不肯见自己的,那句不要来了,大概指的是永远。
她努力挤了一个笑容,对保姆说,“谢谢阿姨。”说完就若无其事的一蹦一跳向家的方向跑去。
保姆只能看个背影,这是一个天真烂漫无忧无虑的孩子。
只有跟玉婴走个对面的人会诧异,这么小个孩子受了多大的委屈,泪流满面了。
因为惦记陆逍遥的事,玉婴饭都懒得吃,晚上只喝了一点粥,小四看着心疼,给她烤了两片馒头片,加了一点辣酱,玉婴闻着倒想吃了,抢过去吃了一片。
小燕子眼巴巴看着,“剩下这片给我吧。”
“给你。”玉婴对小燕子很大方,最近把她改造得不错,已经能放心交给林珊珊了。
七月天气热了,各家都开窗开门的,晚上吃过饭就到院子里乘凉聊天。
这几家的院子打通,成了串糖葫芦,倒是热闹了。宋家的院子拉了一盏灯,几个女人凑成一桌,边做活儿边聊天。
男人在另外一边抽烟闲聊。
孩子们有的看电视,有的跑来跑去。
“玉婴别摔了。”孟巧莲嘱咐一句,玉婴和小燕子在捉迷藏。
徐大嘴手笨不会干活,见孟巧莲拿着棉花片子絮棉裤,就帮着搭手,不用说,自家的也都是让她做了,自己倒省了很多事。
张婶子也在做活儿,可是心神不宁,一不留心就扎在手指上,把手指放嘴里吮了一下止血,念叨一句,“这丫头怎么还不回来。”
“今天够晚的了,这都快八点了。”孟巧莲看了下手表说。
徐大嘴起身活动一下,宽慰张婶子,“一共没走步道儿。再说了,你家月容那厉害劲,真遇到劫道的,还不一定谁吃亏。”
院子里笑声一片。
说笑归说笑,又过了一会儿,月容还没回来,张婶子更坐不住了,手下的针脚都乱了。
林珊珊一直坐在稍远的地方听收音机,突然站起身,走过来,有意无意的说了一句,“严伟光没回来呢,业务挺忙啊。”
张婶子把手里的活计向桌上一扔,转身就往外走,“不行,我去迎迎月容吧。”
孟巧莲和徐大嘴对视一眼,已经明白了一些,她们不约而同放下手里的东西。
正好宋老蔫儿走过来,说孟巧莲,“收拾了吧,一会儿又说腰疼,你也看看电视去。”
玉婴正好跑过来,突然站住,竖
着耳朵听出去。
“外面什么声?”小四也听到了。
孟巧莲叫了一声不好,率先向外跑。
声音是从胡同口传来的,是张婶子在骂月容。
“你个小昌妇,你不要脸我还要呢!你逼死我得了!你带我去死吧!我也不活了!”
他们跑到近前,只见张婶子揪着月容的头发,连踢带打,月容也不敢挣扎,由着她作贱。
这大夏天的,在外面乘凉的人不少,别人家不像宋家他们方便,几家连在一起,聊天方便,别人都是聚在外面的。
胡同口就坐着一群人,有这热闹焉能不看。
孟巧莲一见这阵势就急了,过来扯着张婶子想把她们娘俩个分开。徐大嘴和林珊珊也过来帮忙。
秋月忙着把月容护在怀里。
男人们帮不上忙,扎着手发呆。
玉婴眼尖,看到严伟光在不远处,一闪就不见了。
孟巧莲比张婶子理智,一把将她拦腰抱住,低声斥道,“你疯了!本来没多大事,你这么一喊,以后让孩子怎么找婆家?”
一语惊醒梦中人,张婶子马上松了手,徐大嘴和林珊珊趁机把她架起来往回走。
孟巧莲和秋月把月容带到计家。
玉婴让小四过去把月容的
自行车推上。
自行车翻倒在地,地上还有些污渍,看着像冰糕。
小四好信儿,用脚一淌,又翻出一个小木勺来。
“啧啧。”小四明白了,被玉婴瞪一眼,没敢多话,一缩脖推着自行车就跑。
玉婴跟在后面,邻居已经在议论纷纷了。严家可是出了大名的,连杀人犯都出了,只有关他们家的事,马上就成了热点。
玉婴回到院子,隔着窗子就听到张婶子一边哭一边在破口大骂。
“我几辈子造的业啊,怎么就跟严家撇不清了!她就把我逼死算了,我也就当没生这个个混账玩意儿!”
“行了,行了!”孟巧莲拿着一块湿毛巾一个劲往她脸上糊,恨不能把她的嘴堵上。
“张嫂,你别嚷了,还怕别人知道的少嘛。”林珊珊也帮着劝。
“这知道的人还少?我看她以后怎么见人!”张婶子恨得又要去打月容,被徐大嘴死堵着门,没让她出去。
“想想怎么办吧。唉。”孟巧莲跟着折腾半天,也累了,把毛巾一扔,坐在炕边上。
张婶子一听怎么办,忍不住又哭起来,悲从心起,又想起死鬼男人了。
“你这一闭眼就不管了,我可咋办,儿子不省
心,闺女又这样!”屋子里安静下来,只剩下张婶子的哭声。
男人都没敢进来,在院子里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