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热闹的也没见过这排场,指指点点,这挂鞭炮也成了招牌。
厂里的几个主要领导都换了新衣服,打扮得鲜亮,准备剪彩。
宋玉桥还是穿着那身黑运动装,走在人群中,腰板比挺,格外吸引人的注意。
“老宋家那小子可是出息得紧呀。”
“是呗,我都不敢认了。那宋老二能当电影明星,宋老大也不差啥。”
“有对象没有?”
“你是不是瞎?看那个,那个穿白运动服的闺女。”
“哟,这一对还挺配的。”
玉婴听到这样的话,就放心了。不能让宋玉桥在形象上丢分。
这时一辆绿色的车开过来,司机下车,和刘阿姨一起送来两个大花篮,不用说是骆女士送的,上面写着缎带。
陆逍遥这几天有点感冒,被禁足了,所以看不成热闹。
昨天玉婴去看他时,顺便邀请了一下骆女士和陆教授。
“陆爷爷,我们家公司明天开业,你们肯赏脸吗?”
“我明天还有事,就不去了,我们要去参加一个老朋友孩子的婚礼。”陆教授说。
这事玉婴到是早听说了,不是他们故意推托。
“奶奶,有件事不知道逍遥跟你们说了没有。上次您给
我们家送的五万元,我让我哥给算进公司的股份了,算你们入的股。”玉婴一直没有机会说这件事,正好今天说明白。
“什么?入股?那钱是我赔偿你们家的,你只管收下就是了,入什么股?”骆女士摇了摇头。
“奶奶,那件事也过去了,我们家也没有那么大的损失。用不着赔偿,知道还回来您也不会收,就当股份了,年底分红再算吧。”玉婴认真的说。
“你看这小人精儿,说起股份来这么熟练,好像你在华尔街工作过一样。”陆教授不由得乐了。
“小孩子的话,不要当真。”骆女士显然没把玉婴的话当回事。
可是今天还是送了花篮过来,也是有心了。
这两个大花篮摆上,立马就有不一样的气势了。那年代公司开业,放一挂鞭就不错了,哪见有送鲜花花篮的?
弄一束塑料花都是超前的了。
孟巧莲瞧着这花好看,不由得多看几眼,玉婴一个眼色。
孟巧莲被徐大嘴拖进屋去,和秋月两个按着给换旗袍,那还是陆逍遥的父亲让小陈给买的。
把衣服换好,徐大嘴的嘴咧到耳根了,“妈呀!这也太好看了,怪不得说女人得穿一
回旗袍!”
玉婴挤进去一看,孟巧莲本身就有一股子古典美,被这旗袍一衬托,气质上去了,整个人都不一样了。
孟巧莲红着脸,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看半天,突然叫道,“不行不行!看这胸挺的,羞死个人,快帮我脱了!”
她比划半天,没弄明白这扣子是怎么弄的。
“婶子,你穿上吧,真好看,我不骗你。”秋月按着她的手不许动。
“你看,这一迈腿露出一大片,不让人笑话死啊,不行!”孟巧莲死活不让。
“巧莲呀,你听我说句话。我要是你,我就穿着它出去。”徐大嘴走上前一步,突然眼眶就湿了。
“怎么讲。”孟巧莲把手放下,听她细说。
“女人这一辈子,都给家了。男人孩子,围着锅台转,一转几十年,脸上也皱巴了,头发也白了,谁没年轻漂亮过?可惜我没有那风光的机会,你现在还有一次,就当是再年轻一回,就死心踏地的老了吧。”
徐大嘴这一番话,把孟巧莲也说百感交集。
正踌躇,门开了,玉婴扯着宋老蔫儿走进来。
宋老蔫儿一见孟巧莲的样子,眼睛一亮,接着就是眼圈一红。
“好看,就穿着
出去吧。”
“这能行吗?哥。”孟巧莲娇羞的说。
“行,你把步子走小点就行了。”宋老蔫儿犹豫一下加了一句,“要不拿两个夹子别一下?”
玉婴把嘴一嘟,用力掐了一下爹的手。
“不别了!就这样,快走吧!”宋老蔫儿忙改口道。
他们拥着孟巧莲走出门去。
门口已经留下剪彩的位置,宋玉桥正让着洪厂长往中间走,见孟巧莲出来,笑着迎上去。
“娘,咱这公司呀,你是开国功臣,你站中间。”
“我算啥,你来!”孟巧莲要躲,已经被按到中间的位置挨着洪厂长。
这边各位就绪,大舅,大伯依次排开,计春风和严伟光在最外边的位置。
宋玉桥回身把玉婴捞起来,抱到孟巧莲的身边,让她拿好剪子,“你替哥剪彩,哥都听你的。”
玉婴笑嘻嘻的握着大铁剪刀,跟大家一剪子下去。那边计春风请来一个报社的记者,是他的同学,公私事一起办了,咔嚓嚓一阵响,把这历史时刻定型了。
过了很多年,有人挖出这张旧相片,众人独赞孟巧莲,一身旗袍,站在人群中,卓尔不凡。
这边剪彩,那边老三点着了鞭炮。
鞭
炮声震得人耳朵都快聋了。
一阵白烟飘过,浓浓的硫磺味刺鼻。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