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婶子哪里受过这待遇,嗷一声哭出来,堂兄竟然顺势一搂,把她护在怀里。
这外面看热闹的,都面红耳赤,各种散了。
严伟光还想继续 ,正好宋玉桥带着秋月回来,直接把他给带了出去。
月容一直在屋子里,吓得不敢看,现在探头探脑地出来,也不叫妈,怯声声的叫哥哥。
张婶子也是寒心透了。
“月容,你有你哥哥了,不用妈了。妈要跟着这个伯伯走,你好好照顾自己吧。”张婶子说完进屋里。
保姆紧跟着走进去,气哼哼地说,“家贼难防,这还要带点啥走?”
“啐!就你挑拨的,以后你要招报应的!”张婶子一口啐过去,保姆被臊了一脸,只能小声骂着去小屋不敢出来了。
张婶子拿的是户口薄,她也铁了心,既然走到这一步,也不能回头了。
“好,我今天上门来就是提亲的,走,咱们登记 去!”堂兄说完,拉着张婶子就往外走。
外面的雪越下越大,刚踩得纷乱不堪的雪地,转眼就被盖上一层,又是崭新的了。
堂兄和张婶子踩了两排新脚印上去,一双大,一双小,走得隔外的近。
玉婴突然觉得,张婶子能幸福。
他们
回到桌前,火锅都冷了。
小四又添炭又加汤,才把气氛给热闹回来。
“人呐,这一辈子。我怎么突然就羡慕她了。”方老太太进屋一直默然不语,自己给自己满了一钟酒,灌下去,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等我走了,你就去找自己的幸福。”方老爷子的情绪也不高。
“你别总拿这话跟我说,小心把自己咒了,再当了真。”方老太太呵呵一笑道。
“今天人也全,我就把实话说了吧,我最多再活半年吧,医生都告诉我了。所以我想把最后的时间留给你。”方老爷子的话如炸雷,惊起千层浪。
方老太太虽然震惊,可是还是没有泪流下来,一双干枯的眼睛无力的瞪着。
惠宝可忍不了,毕竟是亲生父亲,骨血在呢,抱着孟巧莲就哭了。
“看,还得是我老闺女吧,我就知道,到时也就是她和怡兰能哭哭我,别人呀,指不上!”
“行了老哥,今朝有酒今朝醉,别想那么多了!”玉婴姥爷举起杯,看来昨天晚上他已经知道了。
“喝!”方老爷子一举杯,这些小辈只好跟着举杯。
“医生的话也不当真,我们院有个老岳头,天天泡酒缸里了,得了肝硬
化,医生说戒酒了能多活半年。他整了一句,半年不喝酒,不如整死我呢!照喝不误!”计大年发挥他的特长,开始活跃气氛。
“后来呢?”方老爷子知道他在卖关子,就给了他一个台阶。
“现在?还喝呢,早上我看还出去打酒。可是听说给他提建议的医生都让他送走了!”
“哈哈哈!这个好,我喜欢!”方老爷子爽朗大笑。
屋子里总算又活过来,惠宝被孟巧莲带到隔壁安抚去了。
玉婴听计家那边有动静,就悄悄过去听。
宋玉桥和严伟光争得脸红脖子粗的。
严伟光坚持不同意张婶子再婚。
“我都不明白,你也认识字吧,不是说法律也懂点?你凭什么干涉张婶子的自由?”
“你少给我扯这个,这要是换你试试!”
“严伟光,你说话注意点,没这么打比方的。”秋月一听就不乐意了,这要是过去,她也最多自己生个闷气,可现在就敢怼回去。
“呵,看吧,说到谁身上谁急,这事儿咱得换位思考。”严伟光也不敢拿秋月怎么样。
“我说句公道话,老伟你这事做得不对。你说你喜欢月容,就把她带走好好过日子,你管人家妈干嘛?”
计春风喝了点酒,说话有点飘。
“春风这话糙理儿不糙,是这么个意思,你跟月容好好过日子吧,张婶子怎么生活是她自己的选择,她有选择幸福的权利。”宋玉桥也跟着计春风说。
“呵呵,你们一大家子人,就我一个外人,我说不过你们。不过这是我家事,关上门我们自己家处理,你们谁都别管,别说到时我急。”严伟光摔门出去。好在外面天黑了,玉婴一矮身蹲在花架子下面,没被他发现。
严伟光是回了自己的屋子去的,张婶子跟堂兄走了,说扯证去了,现在还没回来。
掐算一下时间,他们去的有点晚,也不知民政局下班没有。
虽然大家依旧有说有笑的,可是心里都压着事儿呢,时不时就冷个场。
孟巧莲虽然听说姨夫生了绝症,有点难过,可他那么个人也让人心疼不起来,还是把心思放在张婶子身上,那一双耳朵就飞到门上听动静去了。
张婶子刚敲了两下门,孟巧莲就飞奔出去,宋玉桥也怕严伟光再动手,娘跟着受屈,也跑出去。
宋家几兄弟都憋了这个心思,放下筷子一拥而去。
方老爷子看着感慨,叹口气,自己闷了一钟酒,
宋老蔫儿忙给他满上。
可是心思也在外面,听到有说话声,一走神,酒都浇到方老爷子手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