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姐,别哭了。眼睛都肿了。”玉婴见玲玲一双眼,布满血丝,也不知哭了多久,也怪心疼的,伸出小胖手帮她擦了一下。
“你是谁?”玲玲问。
“我是谁不重要,小姐姐,你不要伤心了,我都要哭了。”玉婴忽闪着大眼睛,这么一说,玲玲就觉得两个人之间一下拉近了很多。
她拉过玉婴的小胖手,紧紧握了握。
“你哭什么?我想我妈妈了。”
“这是你妈妈吗?”玉婴看到她刚爬着的位置放着一张黑白相片。
相片上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子,丰华正茂。
她长得不算好看,两个辫子编得歪歪扭扭,看起来人就很笨。只是她笑得很阳光,一看就是没心没肺被家里宠着的女孩。
“是我妈妈。”玲玲用手抚着相片,眼泪又掉下来。
“小姐姐,我能理解你的心情,如果我失去了我的妈妈……”玉婴只是说到这里就哽咽了,她不敢相像,如果失去孟巧莲自己会怎么样,只是这么假设一下,心就像刀割一样的痛,恨不能抽自己几个嘴巴,怎么胡说起来了。
“好了小妹妹,不要哭。”玲玲是个善良的女孩子,见玉婴也
哭了,忙哄她。
“小姐姐,你听外面的大人在吵架呢。”玉婴把话题拉过来。
“是,我爸爸要给我找个后妈了。”玲玲的脸色一暗,心情又灰暗起来。
“你见过她吗?你的后妈。”
“见过。她还给我送棉裤。”玲玲向床上一呶嘴,玉婴吃惊地发现,张婶子送来的棉裤被剪得七零八落,棉花飞了满床。
“她送的这东西?”玉婴忍不住问道。
“这是我大姨剪的,她说这女人心坏,特意拿自己的长处来比我妈妈的短处,说我妈妈不会做针线活儿。她就显摆自己,把我爸爸的心给抓走了,是个狐狸精。”玲玲学的是大姨的口气,玉婴听着差点气乐了。
就张婶子那样还狐狸精呢?她哪里配得起这称呼,真是高看她了。她就是成精了,也是一只羊精,牛精,没有风情,倒是任劳任怨的。
“小姐姐,你几岁了?”玉婴歪着小脑袋认真的问。
“我十五了呢,都上高一了。”
“小姐姐,十五岁不小了,我月容姐十七岁都是两个孩子的妈妈了。你要有自己的主见呀。”玉婴继续说道。
“什么意思?”玲玲警觉地问。
“小姐
姐,你想过没有,如果你考大学走了以后会怎么样?”
“会怎么样?你说我爸爸?他快退休了,应该是一个人在家吧。”玲玲也认真起来。
“就是呀,你和哥哥都走了,扔你爸爸一个人在家,他还有几十年要过,就一个人,饭都吃不好,你不觉得他孤单,他可怜吗?”玉婴这灵魂拷问,显然是触及了玲玲的内心。
玲玲咬着嘴唇,一言不发。
“小姐姐,我听说你哥哥同意你爸爸再婚是吧?”
玲玲犹豫一下,点了点头。
“你哥哥上大学了,见识比你广,所以做出了正确的选择。以后你们都上大学,可能都不会回到这个城市,你爸爸真的太可怜了。”玉婴叹口气,小模样把玲玲逗得破啼为笑。
“你这小样儿是来做说客的?”玲玲到底是比玉婴大,看出来她的目地了。
“我只是说实际情况,你听他们在外面吵成这样,能解决问题吗?如果这事不成,我婶子回去继续过自己的日子,倒也没什么。她能干活,能赚钱养自己。跟我们一家人在一起,也亏不到她吃喝。可是你爸爸呢?”
“但是,我还是接受不了……当初我爸
爸在我妈的病床前保证不找的。”玲玲低声说。
“大人有时也会说善意的谎言,安慰一下你妈妈,有什么不好?难道你妈妈就想看着你们过得不幸福吗?”玉婴歪着小脑袋,直视玲玲的双眼,把她看得有点慌。
“其实,我也没觉得这个阿姨哪不好。只是,她太能干了,把我妈妈显得有点……”玲玲吞吞吐吐地说。
“怎么?你妈妈不会干活吗?”玉婴是明知故问。
“我妈妈有点笨,她在时我的衣服是同班同学中最破的,同学都笑我。我放学就跟她耍脾气,她也不敢说什么,只是哭。要是知道她这么早就……我怎么能!”玲玲捂着脸呜呜哭出来。
玉婴全明白了,这个玲玲是心里对妈妈有愧,所以现在拼命反对爸爸再婚,这是替自己还债呢。
“小姐姐,你已经对不起妈妈了。现在还要对不起爸爸吗?”玉婴这句可是够狠的。
玲玲吓了一跳,抬起泪眼,拼命摇头。
“那你知道怎么做了?”玉婴拉起她的手,鼓励地攥了一下。
玲玲心慌意乱,坐在板凳上,还在做思想斗争。
就在这时,外面已经混乱起来,听动静是要
动手了。
“小姐姐,这时候可全看你的了。这小屋子真打起来,万一你爸爸受了伤,你后悔也晚了。”玉婴提醒道。
玲玲一听爸爸受伤就坐不住了,到底父女情深。老罗对女儿一向疼爱,玲玲不想爸爸找后妈进门,也是怕分走了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