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昭等了下,并观察着傅明晖的状态。
直到傅明晖的脸色愈发苍白,渐渐透明到似一张白纸。
她抓着他手腕的手也愈发用力,好像抓着救命稻草那样。
同时,她身体颤抖得也愈发厉害,冷汗如浆。
罗昭知道,她此时正运用到自己一切的心力和意志力在捕捉搜寻着什么,眼看就要到临界点了。
他很想得到线索,但这线索若以伤害他的队员为代价,特别这个人还是傅明晖时,他绝不能答应。
所以不等傅明晖再做什么反应,罗昭立即把她带了出来。
这一切于傅明晖而言,仿佛是溺水的反应。
她才在旅行期间,在那小岛上经历过一次溺水,居然有熟悉感。
不过周围并没有冰冷、柔软却无法挣脱的水,而是似有什么东西蒙在她的口鼻上,令她透不过气。
她自己也知道是她能力还不足却过分运用,导致的窒息感。
她的身体好像一根柴,那异能就像火种。
以目前的状态来说,她还不够烧的……
猛然可以呼吸,充沛的新鲜空气一骨脑涌进了肺里,令她感觉到胸部剧烈的刺痛,而且身体完全不能动弹。
那一瞬间,她还以为自己年纪轻轻就心梗了……
幸好不是。
痛感很快消失,只剩下脑袋还觉得木木的。
她还发现自己不能动是因为脱力,并不是病理性的。
不知道罗昭现在怎么样了?
他为什么强行带她出来?
正想着,病房的门把手又被拧动了。
她吓了一大跳。
又来?!那个鬼吗?柿子专挑软得捏啊,还有完没完了?
愤怒,战胜了恐惧。
她拼力坐起,下一秒却又躺回去。
来人是罗昭。
虽然光线昏暗,但他高大又矫健的身形,她太熟悉了。
有的人,认识一辈子也不熟。
可有的人,只一面就会刻在心里。
何况他们连番经历生死,虽然不过几个月,她却觉得已经和他一起走过很久很久的岁月。
“你没事吧?”罗昭低声问,关切的眼神在她身上扫了扫。
其实傅明晖现在好多了,但见到罗昭过来,她瞬间就戏精附体,开展赖皮大法,“有气无力”的抬起手,“虚弱无比”的摇摇头,仿佛连话也说不出。
可那样子又好像在说:扶我起来,我还能再赖上你一百年!
罗昭闭了闭眼睛,无奈的吁口气。
她脸色好多了,虽然被冷汗浸湿的头发贴在了额头上,令她看起来有点点可怜,但肯定是在迅速恢复了。
但见她的手臂还软垂垂地伸向他,带着他不拉她,她就会一直这样的小小倔强模样,还是坐到床边,把她拉起来。
很好,还知道做怪,证明真的没事。
“你怎么能过来?”
“你在边界听到了什么?”
两人几乎同时开口。
“我先问的,比你快一秒。”傅明晖连忙道。
既然已经出了边界,罗昭又出现,她忽然就心不慌了、气不短了,说话也有劲儿了。
“就……这样过来了。”罗昭都不知怎么回答。
最后只确定告诉她一件事,“我有内应。”
傅明晖了然。
罗昭的武力值是局里第一,这个武力值也不仅仅是指揍人以及揍鬼,还包括各项体术方面的技能。
别说只是个医院,就算重重的监牢也是困不住他的。
何况,还有内应。
之前她还担心他在那边孤立无援,和他们联络不上,可见完全是白操心。
一边想着,一边下意识的回身望,蓦然发现台灯摔在地上,电线都被扯掉了。
两人如今离得近,彼此小声说话,并凭着房间门上方的窄小玻璃窗透进的光线,看得到对方。
罗昭是个夜光脸,在明亮光线下帅得冒泡,在昏暗中就更是冒了一串泡。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深更半夜,他们却只能谈工作。
“我一直不确定这次是如何进边界的。”她深吸了口气,把精神集中到正事上,“噩梦或者遇鬼?我不知道。但现在我敢说,我是遇鬼了,吓进去的。”
她反手,把软垂的电线拉过来给罗昭看,同时把进边界之前的遭遇说了遍。
“会不会是幻觉?”罗昭皱眉,“这里气场很乱,你又是容易受影响的。”
“我知道你不信鬼神,毕竟你从没有见过。”傅明晖小小不满,“可你阳气这么旺,煞气这么足,有鬼也不敢出来啊对不对。但只有我的时候就不同了,我个大弱鸡,它们不欺侮我,欺侮谁?”
“你很强大,你不弱。”罗昭忍不住抬手,把傅明晖因为睡觉而搞乱的头发轻轻往下按了按,尤其侧面还翘着一缕呆毛。
但他说得认真,不是安慰,是真心这样以为。
她的强大,也许不是体力和精神上的,但她自己还未探知。
“我确实没见过鬼怪,但不妨碍我理解。”他继续说,“你说的鬼怪,就是我认为的负能量。你该知道,原子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