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明晖不管持心在转着什么念头,随着罗昭下了车。
山村的夜风,此时已经很冷了。
才一下车,她就打了个寒战,鸡皮疙瘩全浮了起来。
她不由得四下望,不知真是因为自然温度,还是……
还没得出结论,罗昭就把外衣脱下来给她披上。
连着,他的体温。
立即就熨帖了,不怕了。
但她还是望向四周的黑暗,总觉得有什么在潜藏。
这时候她甚至想:为什么她在边界中异能强大,而且还很有发展性,在现实中就这么废柴呢?
在边界,她能看、能听、通过触碰能感应。
可在现实中,她连个阴阳眼也没有。
从前觉得有阴阳眼会可怕,现在忽然觉得,你知道有东西在附近徘徊,却什么也看不见才可怕好吧?
不过因为罗昭在前,持心断后,把她夹在中间,她倒是觉得挺安全的。
进院之后,发现内部空间其实很大。
一溜儿斜顶的新砖房,房间面积也大,还有着巨大的玻璃窗,采光一定是非常好的。
但现在,所有玻璃窗都被黑布蒙着,半点光也进不去那种。
由于地处偏偏,隔着一条小马路和小树林,对面就是村里的墓地,估计平时也没有什么人来。
这样院门一锁,就发现不了这里的诡异。
屋外,还有开垦得整整齐齐,划分成一个个小方块的菜地。
毕竟这里就是为了满足在城市生活了半辈子的富裕老人,到乡下种菜并呼吸空气的需示所建,这些小细节和心思真是给到了足够。
可惜,买下这院子的人另有他图,那些菜地里连根草也没种下。
“云柯。”罗昭轻轻叫了声,推门进了最大的房间。
傅明晖和持心也跟着进去。
蓦然之间,当门在身后关上,傅明晖忽然有一种被关押起来的感觉。
太闷了。
不是空气,不是温度,是那种氛围和感觉,压抑之极。
似乎一瞬间,就进入了地下似的。
今晚其实月明星稀,可却因为窗子上的黑布,半点光线也透不进来。
只有室内昏黄的灯,有气无力的带来照明。
这情形,让傅明晖的幽闭恐惧症差点犯了,幸好罗昭在身边。
他啊,她的平安之源。
其实这溜儿房子虽然都在向阳的一侧,可却是单独的。
也就是说,彼此之间有隔断,外面也有各自的门窗。
可进来之后才发现,佟家居然把所有房间全部都打通了,形成了细长的超大空间,偏偏各个房间里都没什么摆设。
这样,从中间向两边看,所有房子连起来好像是一个甬道,又像是一根巨大的管道。
再看李渔,就躺在房间中央的床上。
可那是床吗?太高了,底下要有垫脚之物才上得去。
而且,没有床头。
她爸在世的时候说过,床一定要有床头的,不然就是极差的风水。现代很多装修为了好看不要床头,其实很不吉利。
可李渔就是躺在这个没有床头的台子上,倒像个祭台。他身上还盖着一块白布单子,中间有个黑色环形图案。
每一环中,都写着不同的字体。
在“祭台”周围,有些打破打乱的东西,很杂,一时看不出是什么。
祭台上的李渔倒是还算安详,呼吸浅浅,好像熟睡那样。
假如,不在意他发黑的脸色的话……
云柯就站在祭台边上,守着李渔。
她个子在女生中算高,快一米七,可是因为台子高到她齐胸的位置,她正好一手按在李渔的手腕上。
“同事们都走了,我等在这里善后。这里的环境,保证没有任何变动。我们来时是什么样,现在就是什么样。”云柯头也没回地说。
“好。”罗昭说着,开始和持心一起四处走动。
持心只是仔细观察,有时候直接蹲下。不知何时还拿出个罗盘来,不停与空间位置比对。
罗昭则拿着手机拍照,方便取证和随后的复盘。
傅明晖暂时没任务,就走到云柯的身边。
云柯好像没想到到她也来了,扭头看了看。
云柯没哭。
云柯没她这么软弱,即便心上人变成这样,她也没哭。反而有一种奇异的沉静,情绪完全平稳而坚定。
好像在对李渔说:你活着,我等你。你死了,我给你报仇。
“他会没事的。”傅明晖轻吁了一口气说。
“嗯。”云柯望着李渔,点头,“但是,我还是要抓到伤害他的人,好好收拾一顿。因为我的人,除了我,没人能欺侮。”
“这就是你的人了?人家李渔答应了吗?”傅明晖失笑,也觉得这种态度是对的。
愁云惨雾有什么用呢?
最难的时候已经过去了,毕竟他们找到了李渔。不管是有意识的,还是无意识的,至少找到,并且活着。
“听到没,明晖向着你呢。”云柯轻轻拍拍李渔的手臂,还故意流露出忌妒的笑意,“我总习惯自己决定,你也不出声反对,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