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有句话曰:麻绳偏向细处断,厄运专找苦命人。
冷静人前风光,在这样的大城市,凭自己打拼就拥有了大房子。年纪不大就爬上了公司中高层的位置,掌握着一众人的生杀大权。再怎么讨厌她的人,在明面儿上也规规矩矩,老老实实,甚至是谄媚的。
可在私下里,她承受着无数锥心之痛,无数的人生磨难,是非常孤寂和脆弱的。是小狗醒醒的出现,治愈了她、温暖了她。
但就连这一点点暖、苦涩人生中的一点点甜,残酷的命运都要将之剥夺。
醒醒得了很严重的病,大约是奶狗时间被抛弃,在外面流浪的那些日子受到过伤害,哪怕冷静不惧花费,带它去最好的宠物医院做了手术,它还是离开了。
从此,冷静就又剩下了一个人。
她甚至连小动物也不敢再养,因为再不敢伤心一次。
她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靠着对妹妹的承诺才活下来。她的心弦细到只余一丝,再一点外力就会彻底断掉了。
这也让她除了工作之外,几乎在人际上与世隔绝。
幸好傅家慈善部门的流浪动物分部是她在监管,在醒醒之前,她只是坐在办公室批批资金,管理下人员场地什么的。醒醒之后,她开始亲力亲为做义工。帮助那些可怜的动物,成了她生命中的支撑。
一直到现在。
傅明晖把有关冷静的事告诉了罗昭之后,不禁叹了口气。
这不是她的人生,只是讲述下,她就觉得好辛苦,何况冷静本人呢?
人类能共情,但人类的悲欢并不能相通。
自己觉得天都塌下来的事情,在别人眼里可能无足轻重。
能同情,能设身处地为你着想的,都已经很善良了,其余的部分都需要自己消化。别人就算拉一把,也要自己爬起来才行。
她不就是个例子吗?
瞬间失去父母和最好的朋友,他们还都是那种惨烈的死法,她算幸运了,有罗昭他们,有花蝉,有无牙,但那种痛彻到灵魂深处的感觉,还是要自己熬过去。
所以,她忽然理解了她妈妈,因为对冷静,她也心疼了。
她甚至想去问问持心,真有天煞孤星的命吗?
可是在小说和传记中,有这样的悲惨遭遇的,总是有伟大的人生,会成为人上人。
冷静呢?不过是普通人呀。
她不禁悲观的想:冷静这样惨了,这世上一定还有更惨的人和事。和他们相比,她如此的幸运,还有什么权利沉溺于往事之中?
以后,她允许自己偶尔的想起,微微的落泪。
除此之外,她就要一直往前看。
人生本来就是除死无大事,死了,也就没事了。
而她要做的,跟着罗昭,跟着七四九局要做的,就是让死者安息。
“她不容易。”罗昭也不禁感叹。
他倒了杯温水,递给说半天话的傅明晖,又问,“只是,很多第一视角的情况,是你推测的,还是?”
“我没有说吗?”傅明晖瞪大眼睛,“我小时候,亲眼目睹过冷静身上发生的一件事。”
罗昭摇头,表示她忘记说了。
傅明晖就又补充道,“那时我也还没上小学,应该是在被封印异能前后,有次我妈带我到公司去。正好,冷静的那个奇葩妈在骗得她那么惨之后多年,又跑来找她。”
“难道是又没钱了?”罗昭哼了声。
“简直一猜就中。”傅明晖现在想想还气呢,“那不要脸的女人不知从哪打听到冷姐在公司受重视,其实冷姐当年还不是人事部的主管,只能说是重点培养的后起之秀吧。可那女人不仅要求经济上的帮助,还想让冷姐把她那同母异父的弟弟安排进公司。”
“想得挺美。”
“对啊,有的人就是这样,心丑,但想得美。”傅明晖气得把杯中水一饮而尽,“冷姐当然不能同意,且不说当年全家被坑得有多惨,单说她自己的亲弟弟辛苦上夜班,因过于疲劳,车祸死了。凭什么要让别人借她的光,舒舒服服的过日子?再说冷姐那人正派忠诚得很,不会利用裙带关系损害公司利益。”
“那个女人去闹了?”罗昭问。
不用细想也知道,如果那女人不到公司闹,小小年纪的傅明晖又怎么得知?
果然傅明晖点点头,“写了大字报呢,还到公司前面跪着哭诉,不明真相的人,还真就以为她多惨。”
“那时冷姐虽然还没掌大权,但才进公司没几年,明眼人都看出她得我妈妈的看中,将来必然是接班人梯队的,所以冷姐人缘肯定不好。”
“毕竟这年头跟红顶白、捧高踩低、气人有,笑人无、背刺、并且趁别人倒霉的时候踩几脚的人,很多不是吗?”
“所以公司里有很多不利冷姐的谣言乱传,把她说得非常不堪。”
“那时候我小嘛,听了几耳朵,还真对冷姐有了点意见。毕竟我小时候,就是很正义的。这样的小孩,不管做什么都值得被原谅,对吧?”
“所以你做什么了?”罗昭直接问到关键点。
“我……拿了我妈妈的红墨水,想要在她身上画几个小乌龟小臭狗,表示她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