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公司, 沈桥一眼便看到沈靳挂了彩的脸,很是诧异。
“二哥,你和人打架了?”
在他认知里, 最不会和人起冲突的就是沈靳了,他太稳了。
沈靳摸了摸嘴角的红肿,没有说话。
沈桥询问的眼神偷偷看向夏言,以着嘴型悄声问她:“他怎么了?”
夏言偷偷看了眼沈靳,不敢说。
沈桥问不出来, 轻咳了声:“那个……冰柜里有冰块, 夏言你去拿一些给二哥敷一下吧。”
夏言“嗯”了声,去冰柜取冰块。
回来时沈靳已进了办公室,她拿过去给他。
沈靳并没有去接, 人缓缓靠向椅背,闭上了眼:“夏言,帮我敷一下吧, 我手疼。”
夏言:“……”
沈靳睁眼, 看她拿着那冰袋面色纠结地站在原处。
她性格偏内敛,一向容易害羞,尤其在面对他的时候。
如果是以前,他会直接把手伸向她, 接过她手中的冰块, 自己来。
他和她都不习惯于依赖对方, 或是交流。
情感也好, 生活也好。
这种过分的独立里, 本身对生活就缺少了份经营和热情。
但长时间的朝夕相处里,对彼此的依赖却是润物细无声的,平时只觉习惯,直到其中一人猝然离去,才惊觉这种情感依赖早已深入骨髓。
“夏言。”他轻声叫她名字,“我手臂被纪沉扭伤了。”
“……”夏言有些纠结,“那我去给你叫医生。”
转身想走,沈靳抓住了她手臂。
温热的触感从被握着那处徐徐传来,夏言脸颊有些烫,不太敢看他,他眼神过于深沉,她不是很受得住他的凝视,不大自在地轻咳了声,硬着头皮转身,将手中冰袋一点点地敷到他嘴角红肿处。
沈靳重新坐回了座位,眼眸慢慢合上。
这让夏言压力小了许多,动作也慢慢放松了下来。
她的动作很轻,沈靳鼻息间都是她的气息。
熟悉得心口发疼。
“夏言。”他低声开口,嗓音有些哑,“为什么你会不记得了。”
夏言有些怔,茫然看他。
沈靳睁开眼,手想伸向她,看到她眼神里的紧张,中途又停了下来,手臂横在半空中,沉默了会儿,五指紧紧收起,又缓缓张开,终是收了回来。
他抬头,看着周围崭新的办公室,很真实,却又像假的。
他扭头看她:“夏言,你告诉我,这是不是只是一个虚幻的梦境?是不是再睡一觉,醒来又一切都不一样了?包括你也是假的?”
夏言有些怔,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的他。
眼前的沈靳让她有些难过,但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只是迟疑地回了他一句:“我是真的啊。”
沈靳摇摇头,没说话。
他想抱紧她,想吻她,感受她。
想确认,她是真的。
她没有死,只是活在了这个时空里。
“你怎么了?”她担心看他。
沈靳看向她,分明就是她,她的眉眼,她的□□,以及她脸上的担心。
她只是不记得他了。
怎么就突然不记得了呢?
思绪翻动时,他转身,不管不顾地将她搂入了怀中。
夏言僵住,而后想挣开。
他收紧了手臂。
“别乱动,让我抱抱。”声线嘶哑。
夏言一下安静了下来,身体依然僵得厉害。
他沙哑的嗓音从头顶低低传来:“夏言,究竟要怎么样,你才会又记起来?”
她迟疑了下:“我没有失忆啊。”
想想又觉得不对,她这一阵的记忆也是懵懂茫然的,像在做梦,会说一些在她现在想来是不会懂得说的话。
沈靳没说话,只是抱着她,不想放开。
送会议资料过来的沈桥又撞见了这一幕,“卧槽”一声,刚踏进办公室的脚又生生收回去。
沈靳回头看他。
沈桥很自觉地两手交叠挡脸:“我什么也没看到。”
转身想走时,想到上一次蒙受的冤屈,当下利落掏出手机,“咔擦”两声,给拥抱的两人拍了个照,然后嬉皮笑脸地连连后退,“只是为了证明不是我的幻觉,没别的意思。”
一溜烟,赶紧跑。
回过神的夏言尴尬地一把推开了沈靳。
沈靳抬腕看了眼表,人已恢复成工作时的冷静:“十点半开会,先准备一下吧。”
开会时沈桥也在,还是原来的人,原来的座位,只是主题从上一次的产品转向了原材料选择。
会议上的夏言有些走神。
沈靳对夏言也没再向上一次那般咄咄逼人,步步紧逼。
主座上的他依旧是严厉的,但只是对他们所有人严厉,对夏言是温声细语的,连夏言走神,回答不出问题都软了腔调问一句,是不是累了。
沈桥是明显感觉到两次变化的,实在忍不住,偷偷拿过本子,在本子上写了句话:“你和我二哥怎么了?他怎么被顺毛了?”
夏言茫然地冲他摇摇头。
沈桥发现连夏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