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的女人。
师沁月回头看了一眼师延煜,面露恐惧之色。
袁顷悍从马背上跳下去,几步冲到师沁月面前,抓着她的衣领,质问:“当年的酒,被你做了手脚是不是!”
当年袁顷悍不是没有怀疑过,此时定元帝的神情,已经让袁顷悍确定了当年之事不过是陷害。他心中愤怒,却仍要质问出一个结果。
师沁月大笑,状若疯癫:“是!都是我做的!”
她挣脱开袁顷悍的手,爬到师重锦马下,抓着师重锦的脚,哭嚎:“哥!陛下怀疑你有了反意,我能怎么办?如果我再不和你划清界限,只能死在宫里!我已经入宫了,是妃嫔啊……妹妹只想活命……妹妹也是身不由已啊!我……是、是我送了假消息。可是我也没有想到……整个城的人都死了……都死了……”
师重锦俯下身来,掐着师沁月的脖子,神色复杂地盯着她:“十余万的兵马,加上一整座城池的黎民百姓。近二十万人全死在那里!你知不知道你嫂子是怎么死的!”
“我知道……”师沁月不停地哭。这些年,噩梦一直都没有放过她。
师重锦闭了一下眼,压下眼中痛楚,说:“阿月,若你有危险,为兄怎可能弃你不顾?”
师沁月伤痕累累的手捂住自己的脸,痛苦地哭。她以为她帮了定元帝,就能取得他的信任。可是她错了,定元帝不仅没有信任她,反而将她推出去,利用她引诱袁顷悍。事后更是派人杀了她……
师重锦看向远处的定元帝,眼中已经恢复平常,朗声道:“陛下,您若要臣死,又何必搭上我大盛百姓与士兵的性命!二十万人,都是您的子民啊!”
定元帝脸色灰败,他知道大势已去,颓然道:“事已至此无须多说。”
他抽了藏在袖中的匕首,想要自刎。然而站在他身旁的两个侍卫打掉了他手中的匕首,紧紧抓着他的胳膊,阻止了他的动作。
“大胆!你们想做什么?”定元帝抬头望向师重锦,怒道:“朕死了正好给你腾地方,你又何必如此?”
师重锦当然恨定元帝,恨到想要亲手剥了他的皮,抽离了他的筋,即使是凌迟也不能解他心头之痛!然而……
“陛下,您的仇人还没有到齐。”师重锦道,“臣答应他,将你留给他。”
定元帝怔了怔。
“报——”一员士兵快马加鞭赶来,他跳下马,在师重锦马前跪下,禀告:“启禀王爷,玄王已到五里之外!”
“来人,将定元帝搬于城墙之下!”
“是!”
师延煜转头看向师延煜,下令:“延煜,你留在这里等候沈不覆。”
“是!”
“其他人跟随本王杀往台昌州,赶走辽人、还吾太平!”
混在兵马中的肖折釉望着师重锦带着浩浩荡荡兵马离开,心中发冷。事情果然如她所料。杀定元帝之事落在沈不覆身上,沈不覆又将除敌军的功劳拱手送给了定王……
之后呢?
肖折釉抬头,望着阴沉沉的天际,好像要变天了。
师延煜偏过头来,对肖折釉说:“没想到你居然会骑马。”
肖折釉心情实在是差,并不想说话。
师延煜收了笑,问:“要等着他来?”
肖折釉点点头。
她当然要等他来。沈不覆,你答应了我的。你答应过我要带我回家的。
沈不覆赶来银湖城的时候,身边居然只带了百十人的兵马。他抬手,身后追随的兵马停下来,在原地待命。
银湖城的百姓站在远处围观,而定王的兵马也尚未走远,定王便也命令军队听了下来。师重锦站在很远的地方,望着远处的沈不覆。
沈不覆骑着马赶赴城门。
定元帝浑身被捆绑着,他孤零零站在城门前,看着沈不覆赶来。沈不覆在他身前停下时,定元帝忽然笑了,他的笑声越来越大。
“不覆,朕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你会如此。你可知道你的名字都是朕起的?哈哈哈……那些年朕所说的待你如子是真呐!”
“待我如子?或许吧。”沈不覆点了下头,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叹了口气。
“沈不覆!”定元帝大吼,“天下谁人不知朕待你如何?如今你要做什么?亲手杀了朕吗?要不了多久,定会有人骂你!骂你忘恩负义!骂你叛主无情!”
沈不覆笑了一声,说:“骂名?臣的骂名不少了。”
定元帝愣住。
是啊,沈不覆何时在意过骂名?他若在意就不会枉顾礼法与自己的父亲决裂,废掉亲兄弟的双腿!甚至可笑到改了自己的姓氏……
“你真的不在意后人如何评说?”定元帝不死心地问,“放了朕,放朕一条生路!后人只会夸你一句重情义!”
沈不覆忽然拔刀,抵在定元帝的脖子上。
“放过你?当年你为何不放过她?”沈不覆握着手中的刀慢慢下移,刀尖抵在定元帝胸口偏下的地方。
“陛下可知道一个人的身体被撕开,身体里血一点点流干,慢慢死去是何种痛?”沈不覆的手微微用力,划开定元帝的胸膛。
“陛下又可知道那个孩子已经六个月了,已经成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