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的记忆清晰如昨,萧宴对慕姝瑶出手的瞬间,如画即便心中惧怕,却也毫不犹豫地挺身而出,坚决不让任何伤害触及她的姑娘。
今日,她更是如此,那坚决的眼神似乎在说:这次,我绝不允许你再伤害姑娘!
慕姝瑶轻轻拍了拍如画的肩膀,眼神中既有理解也有无奈:“如画,记住你的身份与规矩,退下去吧。”
如画抿紧嘴唇,迟疑了一下,终究还是缓缓退至一旁,不再阻隔两人之间的视线。
“世子请原谅,如画自幼伴我左右,性情虽冲动,但心地善良。若是她有所冒犯,世子直接对我提出便是。”
慕姝瑶的话坚定中不失礼数,显示出她作为主子的担当与大气。
萧宴本欲开口反驳,但在看到慕姝瑶颈上隐约的红痕时,所有话语都卡在了喉间。
就连如画,都因自己受到了无辜的伤害!
“世子若无其他吩咐,我先带如画离开了。”
慕姝瑶施礼告别,未等萧宴回应,便领着如画转身离去,留下一道孤寂而又坚强的背影。
“如画,以后别再这样护着我了。”
慕姝瑶轻柔地点点如画的额头,眼里满是对这个忠心耿耿侍女的疼爱。
如画嘟着嘴,满是委屈:“奴婢只是怕姑娘再受苦。”
主仆二人并肩远去,萧宴则怔怔地望着她们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
一个对待下人都能如此体贴入微的主人,又怎会是狠心伤害林纭之人呢?
他在心中告诫自己,慌乱之时易生迷惘,今后万不可因一时冲动而误判。
夜色渐深,萧宴既不愿回林纭的居所,又不好意思去找慕姝瑶,只好独自留在书房,埋首于兵书之间,试图在文字的世界中寻找片刻的宁静与解脱。
正当他沉浸在书海时,门外突然响起了一声急切的呼唤:“世子!”
那声音熟悉而又焦急,是如月。
萧宴假装未闻,不愿理会。
如月无奈,只得提高嗓音再次恳求:“世子,林姑娘请您过去一趟。她身体不适,却又固执地不肯召请大夫,还望世子能亲自前往探视。”
她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忧虑与请求。
书房里,萧宴的回答却是冷冷的:“我去就能治好她的病?需要医生就去请,别来打扰我读书!”
他的声音透着不耐烦,显然是对这种频繁的打扰感到不满。
“可是,林姑娘坚持要世子您亲自过去——”
“她要我过去,我就必须过去吗?”
萧宴的话语带着不容反驳的威严,打断了如月。
如月不敢多言,只能默然转身离开,返回院中。
刚一踏入院门,就看见林纭怒气冲冲地立在门边,一见只有如月一人归来,顿时怒目而视:“是不是去找那个贱人了?我就知道!”
“那个贱人表面装作满不在乎,私下里不知道勾搭了多少人!”
她不问青红皂白,先是一番责骂。
随后,她抬头扫了如月一眼,心中回想起白天王妃面前如月并未为自己撑腰的情景,怒火中烧,不由自主地大步上前,一把抓住如月的手腕,猛地往上一提,同时,另一只手迅速在如月手臂的内侧狠狠一拧。
“哎哟!!”
如月痛得叫出了声,五官因为疼痛而扭曲,那部位的敏感让这一拧痛彻心扉。
“求求姑娘饶了我吧。”
如月痛苦地哀求。
但林纭哪里肯轻易放过,她的手又连续在如月手臂上拧了几下,愤怒让她失去了理智:“你这吃里扒外的东西,我平时待你不薄,你竟然帮着那个小人!说,她给你什么好处了?!”
话虽这么说,手上的力道却没有一丝减弱,手指间仿佛蕴含了无尽的恼怒,又一次狠厉地拧向那无助的肩膀。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氛围,仿佛连呼吸都变得沉重。
恰在此刻,萧宴踏着夜色折返回来,无意间撞见了这令人揪心的一幕,眉头顿时不自觉地拧成了疙瘩,深邃的眼眸中掠过一抹复杂的情绪。
他的耳畔清晰地回荡着林纭尖锐的声音,一遍遍咒骂着那个不知名的“小人”,字字句句如同冰针,扎得人心寒。
无需多加思考,萧宴心中已能大致猜到那个被林纭口中千夫所指的“小人”是何许人也。
“若非你从中作梗,世子殿下早已与那小人断绝关系,一切皆是你咎由自取,你这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萧宴心中惊愕,目光难以置信地追随着远方那模糊的身影,思绪却不由自主地飘回了记忆中的林纭,那时的她在他面前总是柔弱得仿佛随时会被风吹散,眼中满是无助与依赖,仿佛整个世界都能将她轻易压垮。
难道,这一切温婉柔顺都只是她精心编织的伪装?
萧宴心中五味杂陈,犹豫良久,最终还是迈出步伐,朝着林纭的方向坚定走去,口中呼唤道:“姝瑶!”
这突如其来的呼唤仿佛一道闪电,惊醒了沉浸在愤怒中的林纭,她连忙松开了手中的如月,眼神中却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恼恨,暗自埋怨这小厮怎不提前告知世子的到来,分明是想看她出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