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宴好奇询问,“是因为忙于查账而忘记了吃饭吗?”
慕姝瑶轻轻颔首,眼中闪过一丝疲惫,“母亲将福锦楼交付于我,我自当仔细审核每一笔账目。未曾想到,偌大的福锦楼,月盈利竟然只有区区五百两。”
“如今京城之中,随便一家体面的酒楼,月入都不止于此。”
“凭福锦楼的声望与规模,每月至少应当有两千两的进账才对!”
谈到酒楼经营,她显得格外自信,整个人散发出一种不同往日的沉稳与冷静。
萧宴看得有些出神,片刻之后恍然醒悟,若将他与萧缙所消费的银两计入,那与两千两的差距似乎并不遥远。
莫非……她话中有话?
正当思绪纷飞之际,腹部再次传来不和谐的声响,慕姝瑶不失礼貌地保持着适当的距离,轻声问道:“世子可曾用膳?若未进餐,不如一同享用吧。”
此刻,填饱肚子成了她最大的愿望,但在萧宴面前,这样的请求总显得有些不便。
未料,萧宴思考片刻,竟开口道:“我也是尚未用膳。”
其实他并未感到特别饥饿,只是心中涌起了一股莫名的冲动,想要在这个房间中多停留一会儿。
这里似乎有一种魔力,让他的心情变得异常平静……
不久,侍女如画送来了热腾腾的饭菜。
成婚以来,这是二人第一次单独共进晚餐,消息悄然传入了李氏耳中,听闻此讯,她笑得合不拢嘴。
“好,真是太好了!阿宴回心转意,开始看到姝瑶的优点了!”
秦婆也是一脸喜色,附和道:“是啊,如今林小娘又被禁足,若世子与世子妃能借此机会增进感情,林小娘的未来可就不容乐观了。”
提及林纭,李氏的眼神立时锐利起来,“派人给我盯紧那个妖精,绝不能让她有机会逃脱!”
“是,夫人。”
仆人们领命退下。
同时,林纭也得知了慕姝瑶与萧宴共度晚餐的消息,而且还是独处。
“哐当!哐当!”
随着几个瓷器落地的脆响,林纭的脸因愤怒而扭曲变形。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那个贱人不安好心!她就是想让阿宴回去惩罚我,就是要挑拨我们之间的关系,好让她有机可乘,抢走阿宴!这个贱人!”
“阿宴只能是我的,任何人都别想从我身边夺走他!”
她的声音充满了坚决与不甘,回荡在寂静的房间里,久久不散。
男子的眼底闪烁着狐疑之色,那目光如炬,紧紧锁在她的身上,仿佛要在她的每一寸表情中寻找那丝能验证他心中所想的蛛丝马迹。
“您……您当真就是镇北王府中那位尊贵无比的世子夫人?”
言辞之间,尽是不可置信的惊诧。
慕姝瑶心中涌起一阵前所未有的新奇感,这种仿佛自己与世子夫人身份天差地别的反应,是她首次遇见。
对方脸上的表情,就像是在说,她和那高高在上的世子夫人之间,根本不可能有任何瓜葛。
“确实如此,若您有所疑问,不妨问问这福锦楼里的小二们,他们对我的熟悉程度可比我这自我介绍来得更为真切。当然,若您此时手头并不宽裕,无论我是何等身份,都乐于请您享用一顿丰盛的饭菜。”
她以温柔而理解的声音回应,言辞中流露出几分细腻的关怀之情。
显然,若非生活拮据至此,对方也不至于此番情景。
慕姝瑶心中暗自思量,饥饿总能使人暂时放下许多顾忌。
随后,她缓缓从精致的荷包中取出一块闪着银光的银锭:“若您不愿在此用餐,这银两您尽管收下,在别处同样能够饱餐一顿。”
老伯目光一触那银光,眼眸即刻明亮了起来,几乎是下意识地伸出双手接过了银锭:“多谢姑娘,哎呀,真是实打实的银子!”
他还不放心地咬了一口以辨真假,脸上满是震惊与不敢相信。
慕姝瑶笑而不答,只是轻轻说道:“老伯快去填饱肚子吧。”
言毕,她正准备绕过老伯走向福锦楼,不料老伯又一次开了口:
“姑娘,您确定您真是镇北王府的世子夫人?”
她停下了脚步,回过头来,以一个温暖而坚定的微笑作为回答,同时轻轻地点了点头:“千真万确。”
“可这京城里怎会同时存在数个镇北王府?抑或说,这福锦楼也是处处可见?”
老伯不死心地继续追问,仰头望向福锦楼的牌匾,这一举动引来了旁边一位马夫的轻笑声。
“京城里哪里会有两个镇北王府,福锦楼自然也是独此一家。”
马夫抢白道,语气里夹杂着一丝对于老伯无知的无奈。
老伯闻言,眉头紧皱,口中念念有词,那些模糊不清的话语让人难以揣摩其意。
慕姝瑶望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心中仍旧困惑,但从对方的话语中,似乎隐约透露出另一个不为人知的镇北王府的秘密……
而在镇北王府的大门前,经过一番打听的老伯,最终踏上了王府的门槛。
他躲在一旁的角落里,借着几口烈酒给自己壮胆,这才勉强鼓起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