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氏内心五味杂陈,手指不由自主地搓弄着手中的丝帕。
正当她焦虑之时,镇北王踱步而出,她即刻提高了音量,语气中带着些许责怪:“王爷,您还在研究那些兵书吗?难道不想想如何解决眼前的困境吗?”
镇北王闻言,手中的兵书不慎滑落桌面,脸上的表情复杂多变,苦笑不得,“我能有何良策?难不成要我揍萧宴一顿,然后强行让他们完婚圆房?”
自从萧宴在青楼的那一掷千金,将林纭带回府邸,镇北王与其之间的关系便日益紧张,每次相见都剑拔弩张。
平日里,镇北王不在时,还能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一旦他回到家中,萧宴总是免不了遭受一番训斥乃至体罚。
邓氏听了镇北王的话,心中怒火腾地升起,轻哼了一声,“哼!若能指望王爷您亲自出面调和,让两人安安稳稳地过日子,那我还真是想瞎了心!”
看来,此事还得靠自己。
但,总不能再次诉诸非常手段吧?
邓氏愁眉苦脸地望向一旁的秦婆婆,而秦婆婆也只能无助地摇摇头,显然对此同样无计可施。
回想起上一次的计谋未能如愿,邓氏狠狠咬了咬牙,最终做出了决定:“还是找阿宴回来商量商量,或许他有办法。”
上次与慕姝瑶唇枪舌战,却依然未能成就美事。
这次,她打算换个方法试试!
趁着秦婆婆外出寻找萧宴,镇北王开口道:“他们小两口的事情,你又何必如此操心?情感到了自然水到渠成,那才是最完美的结局,不是吗?”
“我……”邓氏一时语塞,愤懑与无奈交织,只得以瞪视回应。
“王爷以为我不希望他们顺其自然?可家中的楚姨娘,身份不明不白,却把萧宴迷得团团转。如果我们就这么坐视不管,恐怕等到黄花菜都凉了,阿宴和姝瑶的关系还是这般僵持不下。”
“别无他法,只有尽快让他们圆房才是正理。”
镇北王被邓氏的话堵得一时语塞,恰好萧宴推门而入,他便借机站起身,回到了内室。
这样的私密话题,他在这里确实不太适宜。
萧宴进屋后,先行了一礼,“母妃召唤儿臣,所为何事?”
邓氏挥手示意他坐下,“你们成亲已有数日,至今尚未圆房,这怎么行?即便你心中偏向楚姨娘,也该为姝瑶考虑一二。”
“至少,给她一个孩子,让她有所依靠。”
“否则,将来她又该如何自处?”
寥寥数语,将慕姝瑶的处境描绘得分外凄凉,仿佛唯有诞下一子,才是她的唯一出路。
萧宴心中明镜似的知道,慕姝瑶并不愿与他有太多瓜葛。
但在邓氏面前,他依旧保持着恭敬的态度,“母妃言之有理,但母妃也曾允诺,只要我娶了她,其余便不必过问。”
“如今又提起圆房之事,母妃不觉得这前后矛盾吗?”
他的话语中虽无波澜,语气却异常平静,令邓氏不禁哑然失笑,心中暗自感叹:这可真是我的‘孝顺’儿子啊!“哎呀,到头来反倒是我的不是了。”
她轻轻叹息,紧握着手中绣着梅花的手帕,目光穿过精致雕花的窗棂,投向静谧却略显空旷的房间内。
屋内的每一件摆设都井井有条,却独缺那一抹应有的温馨与欢笑。
这关键时刻,他只知道逃避,将一切难题和世人的眼光留给孤身一人的她去承担!
坏人全让她一个人做了!她心里暗自苦笑,那份无人知晓的苦涩如潮水般涌来。
收回飘远的思绪,邓氏的目光再次聚焦于今天格外冷静,甚至可以说有些冷漠的萧宴身上。
“若不是你和楚姨娘那段风流韵事被传得沸沸扬扬,以至于王府的脸面都丢得一干二净,我又怎会不得不使出这无奈的下策?”
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与无奈。
“你若是一辈子不娶正妻,难道真的愿意就这样守着一个妾室,度过余生?”
想起曾经为了劝说萧宴,她几乎磨破了嘴皮子,连哄带骗,心中不免又是一阵酸楚。
即便是欺骗了他,但为了慕姝瑶那个单纯善良的孩子的未来,这场婚姻无论如何也要促成!“娘亲是答应过你,只要你愿意娶她,其余事情概不过问。但这只是娘亲的一片苦心,姝瑶她自己并不知道这一切。你可忍心看着她正值花季年华,就要独自面对冷清空荡的婚房吗?”
邓氏的话语中带上了几分恳求。
“你至少也应该给她一个孩子!就算是女儿也足够给予她一份依靠与安慰啊!”
这份请求几乎是出自心底最深处的母爱,让空气都似乎凝重了几分。
萧宴的眉宇间不由自主地皱起,脑海中却莫名其妙地浮现出慕姝瑶那副总是淡然宁静、波澜不惊的面容。
或许,她根本就不在意有没有孩子,是否能够继承香火……他的犹豫被邓氏敏锐地捕捉到了,邓氏的眼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光芒,仿佛看到了一线希望。
“只要有一个孩子就好,一旦她怀上了,以后的事情娘亲保证不会再干涉半分。”
邓氏连忙补充,话语里充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