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纭连忙上前打圆场,“老伯每日来只是要向我表达感激之情,其实也没什么重要的事情。”
说完,她又对林父厉声道:“往后不必再来,别再扰了我的清静!”
林父连连点头应允:“是、是!”
直到林父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视野中,慕姝瑶才与林纭道别,带上如画登上了等候在外的马车。
“小姐,若是这位老伯真是林姑娘的生父,为何每日都来找她?若真疼爱女儿,林姑娘当初又怎会沦落青楼呢?”
如画压低声音,满是不解。
此事就连慕姝瑶也难以解释个中缘由,但在她心底,深知老伯频繁造访必有其因,而且这原因很可能对林纭不利!
“如画,明日若那老伯再来,你便悄悄跟上去。我总觉他在京城之中,定有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我明白了,小姐。”
如画应道。
离家仅仅两日,福锦楼内一切如旧,平静安宁,相比之下,临福楼却是风波突起。
孙掌柜一脸神秘地透露:“前几日,临福楼举办了一场促销活动,原价两钱银子的菜肴只收一钱,不满意甚至可以分文不取。世子妃还记得吗?”
慕姝瑶自然记得此事,毕竟才过去没多久,“嗯,发生了什么事?临福楼遇到了什么麻烦?”
孙掌柜满意地点点头,脸上挂着得意的笑,“朱小娘不愿填补亏损,二夫人也同样不乐意。如今这棘手的问题全都丢给了陈掌柜,数目可不小,足足上千两银子呢。”
陈掌柜面对这如同天文数字般的债务,心中焦虑如焚,眉宇间尽是愁云惨雾。
他知道,自己单独承担实乃力所不及,于是转念间竟生出了一丝将这沉重负担分摊给那些每日辛劳汗水换温饱的伙计们的想法。
消息一出,自昨日始,便在坊间炸开了锅,议论纷纷,人人摇头叹息,直呼此举实属不仁不义,有辱门楣。
慕姝瑶嘴角挂着一抹似笑非笑,那双慧眼轻轻扫过面前的算盘,其上珠子跳跃之间,似乎在诉说着这场金钱与人情的纠葛。
“朱小娘,那个连一分一毫都要精打细算的妇人,对于金钱之事更是视若珍宝,她断不会轻易自掏腰包。”
言罢,她的目光中闪过一丝玩味,似是在思考更深层次的布局。
谈及慕清晚,这位嫁妆平平的小姐,在侯府中的处境并不如意,尤其在被昌平侯严厉惩戒之后,其境遇更是雪上加霜。
千两之银,于她而言无疑是天文数字,要想拿出手,无异于摘星揽月。
想到陈掌柜与那些无辜伙计的困境,慕姝瑶心中不禁涌起一丝同情,然而她心思机敏,随即话锋一转,向身旁的孙掌柜探询道:“孙掌柜,你与陈掌柜相识已久,对他的人品应是了解颇深吧?”
言罢,她的眸光中闪烁着不言而喻的深意,显然,她在考虑是否将此人纳入麾下,共谋大计。
孙掌柜闻言,赞赏之情溢于言表,“陈掌柜乃是一等一的能人,办事不仅光明磊落,且手腕圆滑,论能力,实在我之上。”
说罢,他叹了口气,“只是此人性格执拗,认定了朱小娘当年的恩情,便死心塌地跟随至今。”
察觉到慕姝瑶言谈间的意图,孙掌柜意味深长地道:“他或许不会再另觅高枝了。”
对此,慕姝瑶却轻轻一笑,眼中闪烁着洞悉世态炎凉的智慧,“人各有志,未来的事谁又能说得准呢?若有一日他走投无路,难不成还会傻傻守在朱小娘身边?”
孙掌柜闻言,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
时近正午,派往刘记典当行打听消息的小厮匆匆归来,神色紧张地汇报:“刘掌柜说,那幅字画是一位身披帷帽的女子典当的,样貌未曾看清,只知她是清晨时分急匆匆而来,似乎急于出手。”
慕姝瑶闻言,眼波流转,直视小厮,“昨日清晨,府中有何人外出?”
小厮眼神闪烁,抿着唇,似有难言之隐。
慕姝瑶心中已有定数,“是林姑娘吧?”
小厮听此,终于微微颔首,眉头紧蹙,疑惑不解,“可林姑娘怎会做出典当字画之事?按她的性情,不该是如此轻率之人。况且世子对她一向不薄,她有何理由如此行事?”
对此,慕姝瑶只是一笑,沧桑世故尽在其中,“人心难测,海深难量啊。”
小厮默然点头,旋即又追问:“那此事……是否需要告知世子?”
这个问题,让慕姝瑶陷入了沉思。
林纭敢于对如此贵重的字画下手,难免将来不会再有类似之举。
这种性格,萧宴确实应该知晓。
于是她说:“此事先莫声张,我会设法让世子知晓。”
夜幕降临,慕姝瑶带着如画归府,正欲让如画去请萧宴,未料想他已主动来访,面色阴郁,声音寒如冰雪,“字画之事,可有进展?”
慕姝瑶迎上他锐利的目光,一时间难以判断他是否已洞悉一切。
但萧宴的表情,似乎透露出几分已然明了的意味。
一番心理斗争之后,慕姝瑶小心翼翼地探问:“世子是否也调查了刘记典当行?正好我也好奇,那里的掌柜说了什么。